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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四个月,她诊出身孕,她欣喜若狂,他也喜不自禁,可后来她才知道,他欢喜是因为可以去日本留学,香火是他留学的必要前提。
他这一走就是四年,一次都不曾回来过,也不曾专门给她写过一封信。她便知道他是不喜欢她的。幸好,上天垂怜给了她一双儿女,本以为自己会守着儿女了此一生。
怎么也没想到,尚修杰回来第一件事,竟是要和她离婚。
他说他们之间的包办婚姻是一场错误,婚姻应该是以爱情为前提。
是啊,他找到了爱情,所以想离婚追求幸福。
可她又该怎么办,不是她求着要嫁给他的,不是他逼着她拜堂的,更不是她迫着他洞房的。
现如今,他在日本遇到了心爱的女子,便要舍弃了她,然她父母皆亡,继承家业的是过继来的堂兄,她又该如何安身立命。还有两个孩子,让她如何舍得下。
庄秋语哭的肝肠寸断,哭着哭着,哭声突然一顿。
阿渔拿着帕子一抹眼泪,抚了抚肿胀的眼皮,有点疼。这是哭了多久啊,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她站起来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凉茶补充水分,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四周,颇有些新奇。这样的世界,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内忧外患,军阀割据,列强入侵,社会剧烈动荡,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冲击着旧社会体系。
原身庄秋语便是新旧文化碰撞下的炮灰,随着各种思想开放运动的展开,一部分知识分子提出‘离婚革命’的主张,呼吁打破旧社会的包办婚姻,建立以恋爱为基础的自由婚姻。
全国各地掀起离婚热潮,庄秋语的丈夫尚修杰便是其中之一,尚修杰在日本留学期间认识了裴欣彤,裴欣彤系出名门,父兄皆为新政府高官,本人亦是才貌双全。
二人一见钟情,迅速坠爱河。裴欣彤丝毫不嫌弃尚修杰有妻有子,在这个年代,这的确算不上事。尤其是对喝过洋墨水的人而言,封建老旧婚姻是他们强烈抨击厌恶的对象,多得是文人骚客离婚另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完成学业,尚修杰回国,提出离婚。庄秋语不想离婚,奈何胳膊拗不过大腿,终是被送回了娘家。
庄家乃搢绅之家,祖父做过知府,父亲则在新政府为官,可在庄秋语成婚同年庄父染了肺病离世,家道自此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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