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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微漾,亦抿嘴微微一笑,回了一礼,在稚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内里空间极大,脚下头铺了一层毡垫,里侧置矮榻桌案,案上摆了香炉手炉,甚则还有炭盆。

  郑鸣凰临走的时候,是这样对李偃说的:“王上不必再费心多备马车了,我与小夫人同车罢,如此也方便婢照顾小夫人。”彼时莺莺低诉,倒是婉转动听,令人陶醉。

  谨姝其实也没觉得什么,另备马车确实多余,虽则因着昨日之事,她不太喜这位小娘子,但也算不上讨厌,但李偃一声否了,“不必,用不上你侍候,你在她拘谨。”

  说完,未再多言。

  单独唤了稚栎出去,问她昨日是从谁嘴里听来的话,言郑鸣凰是他通房,这件事实乃空穴来风,且他治家一向严,别说没这事,便是有,也没人敢乱嚼那舌根子,是以他有了些许不好的猜想,这一会儿脸色臭得狠。

  他做惯了主帅,那杀伐果断的凛寒血腥味儿,几乎都把他腌透了,平日里便叫人害怕,这边寒着脸,更叫人心惊肉跳,两腿打摆。

  稚栎虽嘴巴惯是泼辣,其实胆子并不很大,李偃三两句,她就吓得腿软,疑心自己闯了祸,忙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她尚且玲珑,知晓些许收买人心的法子,想着左右不是什么大事,被知晓了也无妨,使了些银子,问了一常随主公的马倌些话,那马倌年纪不大,见钱眼开,殷切说了许多,因着近不了主前,鸡零狗碎,都不大重要,倒是一句通房,倒叫稚栎心梗了一梗,待详细去问,马倌只说不甚清楚,稚栎知道以他身份也必然知道不了什么详细的,遂没再多问。只是因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说与了谨姝听。

  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噗通一声跪了地,“主公饶命,实是我家小夫人新妇,主公催嫁紧,家里一应事项均未交代完全,小夫人年纪又轻,两眼一抹黑,婢怕小夫人诸事不通,触了主公逆鳞,故自作主张去打听,只想多了解些主公家里,未料听了一嘴碎言碎语,婢罪该万死,万不应再说与小夫人听。”

  说着,几欲涕泗横流。

  李偃拂袖,却也没施惩戒,“下次想知道什么,叫汝小夫人直接来问我,何故拐弯抹角。”

  稚栎伏地,“婢谨记。”

  没多久,听说那马倌被军法处置了,因身子骨弱,没扛过去。

  去了。

  彼时车马已上了路,前侧骑兵从太守府鱼贯而出,后随亲护卫兵,马车居后,四方皆守卫,旗帜鲜明,飒飒而动,一行人便启程了。

  车马极稳,如履平地,谨姝嘱涟儿把她未完成的针线活拿出来,重新做了起来,李偃不耐坐马车,故而骑马在外,随谨姝的车驾缓慢行着,军师魏则随侧,二人闲谈。

  过了会儿,有兵士追上来,报曰:“禀主公,军棍二十未行完,那马倌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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