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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眼帘,扫过桌上的那几张纸,那是她前些年在S市的病例,白纸黑字,就连时间和所用药剂都标的清清楚楚。
能搞到这些东西的人,无非也就个别人士。
她收回视线,面上波澜不惊,“是真的。”
虽说在看到病例时便已有定论,但当真真切切听到江凛的承认,周主任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问她:“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份病历按年份推算,大概是江凛十七八岁时,时隔多年,如果情况有所好转,那这件事还尚有转机。
周主任其实对江凛这个年轻有为的外科专家,还是颇有好感的。这小姑娘认真又努力,总能精准地抓住机会向上爬,且一门心思用在正道上,实在是难得的苗子。
只是如她这般出类拔萃的人,肯定会遭同事嫉妒,他在A院待了也不少年岁了,自然看得比谁都通透。
就如这次的举报事件,举报者的身份不言而喻,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江凛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把柄。
这样一来稍有不慎便会闹到院方,即使周主任有意庇护,此时也是进退两难。
“我不知道。”江凛微微阖眼,淡声:“我已经断药两三年了,也没再看过心理医生,所以没有能提供的参考信息。”
这是实话。
其实她早就发觉自己的异样,所以最初检查出重抑,她也并未感到有多意外。
那段日子她记忆犹新,因内分泌失调而体重骤降,因噩梦缠身而严重失眠,多少个夜晚她浑身冰凉的缩在墙角,痛苦时甚至竭斯底里到撞墙,无时无刻不在崩溃边缘徘徊。
她曾以为用铭记仇恨的方式就能让自己活下去,却不想反而将自己送入另一个熔炉。后来她终于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却也成为了被世界遗弃的孤儿。
她失去了感知快乐的能力,便也迫使自己丢弃了感知痛苦的能力。
直到后来病情加重,再多的药也不能让她入睡,她便没有继续配合治疗,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而如今,这段灰暗的过往竟会成为她的软肋,实在讽刺。
周主任闻言,眼底似有悲悯溢出,问她:“没想过继续治疗吗?”
“没用了。”江凛笑了笑,神情平淡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再过几年我就三十岁了,那些冲劲早没了,现在回头没什么意义。”
她烟都戒了,胃也被酒精和垃圾食品折腾坏了。如今她自律自持,可当年恶习在身上留下的痕迹会跟随她终生,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都过去了。
周主任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他撑着额头拧着眉,叹道:“那江凛,你应该知道,A院的规则一向严格。”
江凛颔首,“我愿意听从院方安排。”
“等开会后决定吧……毕竟你给A院的贡献不小,在此之前先在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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