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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知道他的蛇头七寸在哪,知道用什么法子能让他既痛又快活,近乎暴躁到失去理智,知道他作出什么承诺便难以更改,懂得利用自己最有利的筹码同自己谈判了。然而夫妻之间还是少些这样精明的算计为好。
他抚了抚嬴妲汗津津的鬓发,诱哄的嗓音低哑,如冷兵器正面摩挲时时断时续的声音:“我确实舍不下软软,自此以后,无论我在哪,都带着你。只要你想跟着我,再艰险我亦护着你。”
嬴妲谈判成功了,欢喜无限地拥住他,“夫君!”她软糯地嘟起唇,在心里发誓要对他更好、更好。
周氏做事周到,知晓世子爷是来接走夫人和小公子的,连夜便收拾了行装,随着军队一道回了平昌。
沿途便有下人同嬴妲说了,平昌百姓大多不服世子一事,有意无意地朝嬴妲透露出,希望她出一把力的讯息,嬴妲自然答应了。其实萧弋舟原本想完全以武力镇压,将那些暴民要么杀了,要么轰出平昌,或许是打了太久的仗,身上惹得血债太多,萧弋舟身上愈来愈多地聚起了一股嗜杀的戾气,有时就连东方先生也感到惊怔和劝说不得的无奈。
常言说骄兵必败,以史为鉴,无独有偶,他们深怕世子长此以往下去,真会做出屠城之举。
唯独心里想着夫人时,他的面容会稍显软和。
嬴妲其实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只不过萧弋舟在她面前时掩盖得很好,仍旧是那个有求必应的温柔夫君。
入城前夜,萧弋舟又再度在马车里要了她无数遍,嬴妲娇软无力地倒在车中,挨着他的胸口,将心中滚了许久的话吐出口:“如果当初父皇真将我许配给你,你会如何?”
他自己说过问鼎之心不变。
嬴妲见他不说话,始终沉默抿唇,面露一丝不耐,便又问:“如果没有陈湛,你我之间会如何?”
萧弋舟慢慢地按住了额头。
他头疼了,嬴妲知道他不知何时起有了这毛病,不敢再问,忙伸出小手替他揉摁穴位,她如今精通医理,力道收得也好,萧弋舟渐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疲乏不堪地倒在嬴妲身上。
嬴妲心疼地环住了他的身体,“夫君,我不再问了。”
萧弋舟慢慢地调匀了呼吸,“近来,军中对我颇有微词,说我不该杀了陈祺,更不该射杀平昌平民……只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办法,只有以战止战、以杀止杀这一条路,为了更快地回到你身边,为了更快地给你和平儿最安稳最富贵的生活。”
嬴妲亲着他的额头,与他呼吸相闻,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他探出眼睑的深厚纤长的睫毛,细密如梳齿,无法数清,嬴妲沿着他的眉棱吻了过来,“我与平儿都可以等着你,不要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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