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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看似平常,但内里杀机四伏,危险重重,夜琅恐是嬴妲在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了,他要行凶险之事,嬴妲担忧不已。
“表兄,你眼下手里有多少人,都在平昌城中么?”
夜琅沉默了少顷,对此问避而不答,转而迎向别处,问李氏道:“东西取来。”
一直安静立在洞内一隅的李氏将腰间的香囊解了下来,夜琅拿了塞到嬴妲掌心,“这里头两包药,一包红粉,是毒药,见血封喉,一包白末,是蒙汗药,只能使人晕迷三个时辰。”
“表兄为何给我这个?”
夜琅道:“那日我惊闻萧弋舟投靠陈湛,怒不可遏,刺杀他,是欲去除隐患,但你那一摔……我知道你对萧弋舟不能忘情,倘若真有我灭了陈湛老儿那日,萧弋舟生死,我给你自己选。”
嬴妲的疑惑在于,夜琅此时便给她这两包药,仿佛很是笃定,将来必能手刃萧泊。可嬴妲想的是,萧弋舟比夜琅想的,要难对付多了。
何况,“他不是真心实意要投靠陈湛的,等时机一到,他立即会撤兵回西绥,西绥一向不问中原,不论如何动用干戈,他们都不会插手的,只有北方荒人侵略中原,他们才会拔军北上。”
夜琅淡淡道:“最好如此。”
西绥曾归附卞朝,虽然整个大卞大厦将倾之时,他们选择了按兵不动,但没有趁火打劫,算是萧侯还有几分气节了。夜琅虽不喜萧家,但扪心自问,如果他坐到萧侯之位上,恐怕也只能独善其身。
从接懿旨之后,到被表兄接到郊外来,天色已暮,嬴妲与夜琅聊天,得知叛军攻城后,杀了夜家五十口人,想到昔日卞朝贵族,铿锵气节的忠臣良将,今日已不复安在,忍不住红了眼眶。
月出东山上,星夜的风遣来凉意,嬴妲与夜琅聊了许久,身上渐渐恢复了些气力,她侧过脸颊去,微窘地爬起来,将李氏的广袖往下扯了扯。
李氏看了眼夜琅,得他准允,两人便走到外头去了。
嬴妲来了天癸,隔段时辰便要更衣换裳,在驿舍那边住着,有鄢楚楚照料,这里简陋,只有李氏一个女人在场,嬴妲只好同她说。
夜琅拄着剑,被抵着冰冷坚硬的突石,内心唾弃起自己的卑鄙。
他是与嬴妲有血缘之亲,甚至,他们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可他对嬴妲做的,远不足以达到可以心安理得利用她的地步,就是那点真心,也被磋磨得仅剩下嫉妒和懊恨。
许久之后,李氏伴着嬴妲再度走回来。
嬴妲的脸蛋比方才红了几许。
夜琅朝她伸手,“你在此处安歇。”
嬴妲听话地走过去,坐到了乱草铺就的泥地上,李氏取了一床薄毯,递与夜琅,夜琅抖开替嬴妲盖上,嬴妲乖乖地靠住了墙壁。
“表兄,日后不要再刺杀萧弋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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