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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角形状共同通向中央的亭榭。

  纪沫走了过去,深红色的亭榭经年历久后,颜色脱落,白红相间斑驳陆离,亭中的环形石凳也挂了彩,嵌上了稀奇古怪的斑点,纪沫背对着广场坐着,视线正对着那扇后门,依然是半掩着,锈迹斑斑,其实那天她听见了,听见有人愿意为她出头,为她发声,可是因为惶恐而否认了,毕竟缘由是那么的不堪,宁帅说得没错,是他误会了。

  阳光很好,雨后空气清新地如同深林氧吧,暗绿色的树叶在微风中鼓噪,撩拨心弦,纪沫小声地念出了陈舟的名字,轻拿轻放地仿佛一块极其名贵的宝物,可惜寻常人只配站在拍卖台下远远观望,望而却步。

  校广播开始播报哪个项目比赛结果已出,闻所未闻的名字依次被报出,第一名***,第二名***,而第三名谁也不会去关注,事实上只有第一名才会短暂地停留在脑海中,时间久了,又再度被遗忘,没有东西是可以永恒的。

  纪沫深吸了口气,转身出了杏林,她决定不走后门了,绕过广场雕塑从大门上了楼,走到楼梯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她自觉地再靠墙了一点,以便留给赶去比赛的选手足够空间,陆原和一个男生各自抱了一箱矿泉水快步经过。

  “纪沫?你怎么回教室了?”陆原一脸诧异,似乎觉得她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纪沫愣了愣点头道:“我想回教室了。”

  “哦,你不去看比赛吗?多下去玩玩,也可以参与一下。”陆原说完便下了楼,男生紧随其后,立刻消失在楼道里。

  噪音的穿透力极强,隔着几个教室还能听见教室里的打闹声,罗斌正在讲台上和范伊依对峙,纪沫进门时瞥见范伊依的衣服背后一道白色粉笔灰,她气势汹汹地把一只文具盒朝罗斌扔去,罗斌赶紧躲到讲台桌下。

  纪沫转身回了座位,教室空荡,只有极少几个人还咬着笔尖思考问题,眉头紧锁下笔如飞,运动会的第一天谁都没有那么冷静地做作业,大多是自我慰藉,纪沫想了想走到后排,那里窗台上摆放着几棵绿植,有些是同学自愿捐赠,一些则是班长买来美化教室环境的,和一群枝条婀娜的盆栽相比,矮胖的芦荟格外瞩目,纪沫走上前微微低头仔细打量这棵饱经沧桑的芦荟,肥硕的叶子都凹陷了,从开学第一天被陈舟从前门抱进来时,纪沫看过它,那时还是精气神饱满,到现在待在这个角落和一众新植争奇斗艳显然落败,垂下的叶子疲惫不堪。

  她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芦荟叶的棘齿,左手袖子里露出一截深刻的疤痕,她快速地缩回了手,背靠窗户无声地看着阳台,余光不时落在中央那张书桌上,桌面上整齐地叠放着几本书,书包被挂在课桌的侧面,桌子里整整齐齐,打理妥帖。

  “纪沫,帮我抓住他!”范伊依大喊道。

  纪沫一愣,罗斌从身边跑过,她还意识恍惚,惊醒后才听懂范伊依的话,太突然了,从来没有抓人经历的纪沫对着匆匆跑过的范伊依道了声抱歉,范伊依说了句没事就从后门跑了出去,纪沫听见她在楼梯上的大骂声,扶手传来哐当的声响,没有听见有人说小声点,纪沫这才发现教室里只剩她一个人了,方才还在奋笔疾书的同学已经不见了踪影。

  空无一人的教室,密密麻麻摆放着张嘴的书桌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被风鼓起的窗帘影影绰绰,让人疑心那里会不会藏着某个认识或者陌生的人,纪沫觉得胸口有点闷,她秉着呼吸不敢吐气,一口气吸得太长自己快被自己憋死了,她连忙从后门跑出了教室,跌跌撞撞地扶着阳台,感受阳光洒在身上炽热的真实感。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精神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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