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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江南佳地。
一座不打眼的客栈后院,来清水一袭青色长裙,神情淡然,坐在树下石凳上,手拿素玉簪子,在那石桌上轻轻划着什么,察觉有人到来,抬头微微一笑:“伊人”,随后又低下了头。
来者正是一早匆忙出门的王伊人,江湖客栈的大小姐,小丫头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灵秀雅致的小脸上桃腮泛红,那身浅蓝长裙伴着步调频频晃动。听到招呼,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女子旁边石凳上,开始吐苦水:“清水姐姐,主街那新开的望宇楼客栈,好像钱多势强,正大肆削价酬客,我们如何是好啊?我们这种小店,原本就利薄,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们更难做!”
昨晚老掌柜安叔回传了消息,主街新开的望宇楼,大号天下,一连数月房间贱售,更有幸运者,可舍钱。消息传遍了整个金陵城,这大概是这近多年,客人最欢喜的一次了。但是商家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喜的是一些不打眼的小客栈早早就暗地投靠拿了好处。可苦的是像江湖客栈这种不拉帮结派,老实本分的老牌小经营者,想得到的让利不讨好。
清水栖身的这座客栈名为“江湖客栈”。这客栈其实一点都不江湖,上至老当家王家祖母,下至掌柜跑腿的,都不曾是江湖人,不会使剑耍刀亦无内力不会暗器。再说这宅址,既不临江也不靠湖,可是这名却偏偏起的相当不安分。从小到大,是个友人就会问起这个名子的来历,王伊人儿时还颇为自豪,长大后却是烦不胜烦。不过不知是否反致其效,好在这许多年也过的风平浪静,祖孙两过的平平安安的。
听完王伊人的唠叨,来清水也不抬头,道:“伊人,下次遇到问题,可请教安叔,我随时可能会离开的。”清水心里明白,三个月前来到江湖客栈,彼时恰逢王伊人赶鸭子上架,从祖母手中接手客栈,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焦头烂额。为了能留下来,清水帮伊人清理了几次大大小小的麻烦,至此,这伊人便跟小跟班一样尾其左右,大事小事都爱过问清水。
提及安叔,王伊人轻轻的拉了拉清水的衣袖,迫使清水无奈的停了手。只见石桌上蒙着一层灰,那灰上田字画横竖撇捺,交错繁织,密密麻麻,中间似乎再也找不到下笔处了。
“清水姐姐,你跟安叔可曾有过节?为甚你来了数月,安叔总是对你冷漠至极?”
不待清水回复,王伊人又道:“虽说安叔来我们客栈也才一年未到,但客栈比那会笑林叔在的时候,还要好上些许。祖母和伙计们都很喜欢他,安叔对谁也都是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可偏偏对清水姐姐你貌似有误会”说完,王伊人吐吐舌头,小心的看着清水。
清水自三个月前投靠江湖客栈,也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在后院厨房打下手,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安叔,前一刻对他人笑脸相迎的安叔,下一刻看到清水就换了张冷漠的脸,不过这种情形不常有,只是偶尔被这小丫头发现了。
清水心里苦笑,终是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终日疑神疑鬼,机灵的很,估计再这样下去也瞒不住了,不管寻那人的结果如何,可能近日都要离开了,这种事情少一人得知,风险就少一些,何况这“江湖客栈”并非武林江湖,卷入争斗实不应当。
“终究会好的”,清水说完,画下最后一笔,将簪子随意插在头上,走到井边,提起桶水进了厨房。王伊人凑头望去,只见这田字的外框上又加了一横,好似海阔天空,柳暗花明,有了新的下笔处。
这“田”字画不知有何说法,王伊人经常在院中看到,一根树枝、一支簪子、一块小石块,清水信手沾来就开始画,像阵法,又似书法;像书法,又似口诀。连同觉得清水这人也深奥的很,经常望着这些田字发呆,画了又擦,擦了又画。
王伊人尝试着带清水出门逛街,可这清水姐姐一不爱发簪,二不爱服饰,好生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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