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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变得尖锐、刻薄、自闭、甚至无比憎恨那个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的假公主。
终于,在某次池杉和陆峪吵架冷战期,她鼓起勇气和灌酒生闷气的陆峪表白了心迹。
陆峪蹙蹙眉,眸子里全是冷漠和莫名其妙,嗤笑了一声问她“是不是有病”。
就这一句话,让倪璇彻底崩溃了。
因为陆峪。
更因为池杉。
她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池杉没错,都觉得池杉对她已经够好了。
三十年,那个女人鸠占鹊巢三十年,享受了优渥的生活条件,良好的教育资源,甚至还凭借着这些认识了陆峪。
可是自己呢?——拿到了国外名校的offer,却因为经济状况不允许而忍痛拒绝。在大城市艰难生活,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别说追求梦想,光生存的现实就已经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三十年造成的巨大差距,在那些不痛不痒的旁观者看来,就是一件这么轻易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情吗?
大概,就是因为痛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原谅吧。
那天晚上,她主动开车送心情不好的池杉一起回娘家。
最后,载着她一起驶入了悬崖。
漫天的火光和血色中,她看见了池杉迷惘的脸,也感受到了内心的解脱。
结果再一睁眼,倪璇看见的不是阴曹地府,而是喧闹的火车站。
她回到了十九岁这一年。
养母去世的前一天。
她像上辈子一样哭着送养母走,然后取下了她的头发,靠着出色的语言能力进入了池家的分公司实习,一步步接近分公司的财务主管,她血缘上的表姐。
并在一个月前,成功把自己的身世消息递到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耳朵里。
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折腾,父母才终于确定了,原来自己真的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他们犹豫了两天,还是父亲当机立断,打电话给正在学校参加期末考的池杉。
当年,二十九岁的倪璇,被亲生父母领回池家,看见同样二十九岁的池杉,是那么的畏缩和忐忑,明明是真千金,却被对方衬托的像是个赝品。
如今,三十五岁的倪璇,穿过中间十六年的时空,望向十九岁的池杉。
那个十九岁的池杉,拖着大大的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眼睛里全是茫然和惶惶,仿佛一位走错了门的客人。
而她终于可以轻轻扬起下巴,以一种不慌不忙的,尘埃落定的优雅姿态。
对比鲜明。横亘明显。
.....倪璇忽然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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