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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吃了不少糖饴果干,该长的肉一直积攒到了开春,突然之间就发起了福,堪堪能把上月量做的春裙上身,再求宽松却是不能了。

大厅的小方桌上用碟子装了不少茶点,明珠往手里抓了一把瓜子,正伸着脖子往地上的小痰盂里吐瓜子皮,倏地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余池来了。她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是忘了把蹭上嘴角的五香粉给擦抹干净。

余池进门见了他正妻这副可笑模样,也不与她搭话,冷冰冰往椅子上一坐,那神情不像是丈夫归家,倒像是债主过来讨钱的。

明珠局促地拍了拍沾了糕饼渣子的前襟,极力想在这冷眼丈夫跟前体面一点。她嫁进余家的这些年,每次跟余池同在一处,从来都是大气不出。因为知道自己被他讨嫌得紧,所以心中并不曾安稳过。

可惜这想法未免有些庸人自扰,因为余池自进门之后瞧见了他这正妻,便保持着一副目不斜视的庄重模样,连她的一片衣角都不曾扫入眼中。

明珠呆呆坐在椅子上,不吭气地绞着五根粗糙的手指,直到余氏过来唤人吃饭,这才如梦初醒地答应了一声。

这对夫妇见了面狼狈,坐上同一张桌子吃饭也是难堪。

余氏难得叫家里的厨子开上一回荤菜,特地把肉碟子摆在寿星儿媳面前。可这大儿媳看丈夫没有把筷子伸过去吃第一口的意思,自己也没有底气去抄菜,只默默扒拉着碗里的白饭,就着婆婆给她添的热汤混了个半饱。

余氏把这情景看在眼里也不作声,只在散了桌后把余池单独叫到房里,要跟许久不见的大儿子说些“体己话”。

母子二人走到房内,余氏把门虚掩上,站在余池面前向他问道,“阿池,我听说你那外面纳的三姨娘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子,可有这事?”

“这是哪个跟你嚼的舌根?”余池脸色不满地一甩袖子,不惜得跟他娘牵扯自己的内宅私事。

“现在外面谁不知道你余大爷有两个家,倒为我这做母亲的都见不到你的影子,怪不了人家要跳出来说嘴。”

余氏这做娘的关心不成,反被儿子撂了脸子,便也沉下了面孔,不依不饶地往后接了话。

“娘,你放心,我那外面捡的,祸害不了你这家里供的,闹不出岔子来。”余池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内心仍然为他娘当年做的这桩亲事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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