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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我听钱老板那口气,估摸着今个儿是要给准话了,不然也不会特地把见面的地方选在咱们酒楼。”

“姓钱的有具体说今天下午要来哪些人吗?”

余池在他面前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随后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从桌上的小碟里拣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不疾不徐地问道。

“只说到二楼找个清净位置开一桌酒席,其他的消息概是没有。”许贵勤恭着手如实把话告诉了他。

余池点了点头,两道锋利的长眉拧了又挑,显然在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他把拈蜜饯时沾了糖粉的手指在桌布上随意蹭了蹭,抬头吩咐许贵勤道,“你现在出去叫辆车过来,我一会儿亲自回去看看情况。”

许贵勤得了余池的吩咐,忙不迭地退出去叫车了。他自知办事能力不过尔尔,唯有在大爷跟前脚步殷切些才说得过去。

“大爷昨儿说好在家里吃饭的,怎么现在又反悔要走呢?”

许氏进屋送茶听余池说要走,不敢近前跟他叨叨,只好跑出来拿许贵勤问话。

“大爷下午还有生意要谈,需得早点回酒楼准备,您就别再多事了。”许贵勤跟这娘有理讲不清,索性一口回绝了她,不做那无谓的牵扯。

许氏话里人里两头落了空,暗道一声该死,揪住这家中长子不放,急赤白脸道,“好你个能耐小子,是不把我这便宜娘放在眼里吗,怎的一回家就煽动起来了?倒为我没了丈夫撑腰,你就可劲造孽!”

原来,这许氏本非贵勤亲娘,乃是改嫁带了女儿银奴过来,成了许家长子的后娘。许氏何等抠算精明一个人,又兼许贵勤不是亲生的儿子,万事自然利益为先。哪怕是鸡毛蒜皮都能心存芥蒂,不与这前夫长子讲理。

而许贵勤倒是随了他爹的性子,有个能容人的脾气,对这老父留下的续弦是百般尊重不去计较,最多也就是个关起门来暗暗叫苦,再无其他的牢骚发泄。

可惜这许氏实在厉害,一旦杠上就非要争辩出个由头来,哪里肯轻易饶人。于是,等银奴进偏厅的时候,便看到她娘逮着这挂名兄长撒泼的丑相,连忙上前挡住许氏的手,好生相劝道,“大爷还没走呢,平白叫他见了笑话算是怎么个回事呢。”

许氏听了这话方才收场,气咻咻地剐了许贵勤一眼,转到厨房撤饭菜去了。许贵勤得了银奴搭救,客客气气地向她道了谢,恐这后娘又来撒气,也不往家中多留,后脚就跟在余池后面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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