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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生和她妈妈的坟隔了半个山头,母女两可以遥遥相望,但隔着的距离又不算近,佟夜辉觉得如果人真的有魂魄的话,憾生应该是满意这个地方的。憾生对她妈妈既渴望靠近她,又想远远的逃离她,她对她的爱求而不得,既爱她也恨她,这些佟夜辉都是知道的,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又从来不怜惜,如今人死了,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所谓的坟墓不过是墓碑正前方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周围抹上水泥,用来放骨灰盒的,憾生没有骨灰,一瓶海水被老和尚缓缓的倒进那个敞着口的洞里。
“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
老和尚苍凉而浑厚的声音响彻这个方寸之地的上空,一把纸钱被抛到空中,四散着落开,炽热的日光下,一片荒凉的空虚。
中国人的习俗,没有尸首,也不能是空坟,里面怎么也要放上一些死者生前穿过的衣服,为她做一个衣冠墓,憾生生前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佟夜辉在那所老房子里勉强找了一件憾生前两天穿过的一件校服,十年前的泛着黄渍的衣服,憾生无论是生前死后的事情都是那么可怜。她这一生,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亲情,爱情,友情,没求得过一样,她这一生,处处充满遗憾,而她却偏偏又叫憾生。
参加葬礼的人只有杜诚和佟夜辉,憾生在世间活了27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生前不善交际为人,同学同事,没有交情深厚的,就算偶有一些印象的,五年的牢狱生活也让她被这个世界遗忘的干干净净,她活在这世间的大好年华里,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就只有佟夜辉一个人,在她所有的精神世界,痴着,缠着要留住的就只是这个人,佟夜辉以前或许明白,但他不在乎,如今站在她的坟前,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心里升起:原来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这样爱着自己,而她却不在了,哪里都找不到了。
最后合墓了,厚重的花岗岩“碰”的一声,严丝合缝的盖在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并肩立在那里,他们从头到尾谁都没有语言,棺木合拢,他们都欠着被关在里面的魂魄一句话,但他们谁都说不出口。一个人的死亡就这么冷冷清清的结束了。
从墓园里出来,杜诚和佟夜辉一路无话,走到各自的车前,杜诚想对佟夜辉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也什么都没说出来,其实他两平时没有这么尴尬过,但是这些年一碰到憾生这个话题,却是什么语言都没有了。
最后杜诚伸手用力的在佟夜辉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又握着他的肩头静默片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在憾生死亡这件事上,佟夜辉是唯一需要一个安慰的人,这种安慰就如同对死者的家属说一声:“节哀顺变”一样。
佟夜辉没有说话,朝着杜诚点点头,各自上车开车离开了,其实从那天得到憾生的死讯后,佟夜辉就觉得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他开始沉默寡言,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口,就是到了万不得已也能不说就不说,这些日子以来他忽然有点明白憾生后来怎么不跟他说话了,不是真的在为难他让他难受呐,就是身体里少了生气,少了那种活下去的力量。
最初的时候,佟夜辉甚至都不太想的明白憾生的死亡为什么会忽然让他觉得这么了无生趣,疼痛来的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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