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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说来听听。”

葶花稍一琢磨,缓缓道:“殿下贵为晋王,想在府中豢养多少宠臣便可养多少,我晋王府不是养不起。可侧君不同。亲王婚配,一正两侧,无故不得废,此乃族制。婢子认为殿下应将侧君之位留给更值当的公子,而非一个……出身不高,名声损毁,还耍手段写艳词的男人。”

陆重霜淡淡一笑,未有言语。

葶花咬牙,拧眉道:“殿下若是耽于男色,婢子当以死劝诫。”

“想哪儿去了。”陆重霜放下在膝上窝成一团的花猫,摸不准喜怒。“不过是个男人,还能翻天不成?要是不懂事就杀了。”

她说完,骤然改了话头,显然是已在心里拿定注意。“过几日我去安阳寺给父亲送些衣帛,你安排一下。”

“是。”葶花垂首,不再多语。

陆重霜瞧着她,端起手边未饮尽桑落酒,涂满蔷薇色口脂的唇贴上酒杯。白烟自银炉袅娜着上升,水波般荡漾出雍容的香气,熏得人如坠云端。

她幽幽道:“葶花,长安很快就要落雪了。”

入夜,陆重霜召长庚回殿内服侍。

长庚身着莎蓝色长衫,眉心一点朱砂,媚态横生的面庞在殿内流动的光斑下晦暗不明。他规矩地匍匐在主子脚侧,任由她纤细的足踩上他的肩头,时而旋转摩擦,时而轻轻压下。

“这东西瞧去厉害、张牙舞爪的,实际不过是花架子。”陆重霜抱着跃上床榻的白猫轻声道。“底下人分不出好歹,起什么白狮子、花老虎的名号。可再怎么有灵性也终究是畜生,喂饱养熟后便没了野性。”

她说着,挥袖将白猫赶下床,衣袂翻飞。

“让你去办的事做得怎样?”陆重霜问。

长庚俯身道:“尚书夏鸢,年四十,出身关陇夏家。十七迎正君,二十三纳侧室,二十五科举入仕。膝下三女一子。三女各自成家入仕,皆不在长安。幺子乃正君所出,名文宣,年十六,仍未出阁。”

陆重霜颔首,又问长庚:“长庚,你觉得这夏文宣可有资格做晋王府的正君公子?”

长庚呼吸一滞,没接上话。

他满怀欣喜地点了她想看的朱砂来,得到的却是主子这样一句问话。

夏文宣出身关陇贵族,又是尚书独子,单论身份便是万里挑一的男子。而长庚……一介草民,又是宦官,说好听些是内侍,难听点不过是罗裙之下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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