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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

  耗费足够多耐性并不是为了要一个看似痊愈但存在各种遗留问题的“正常人”。她想要的不是外在暴力突破,而是看到他自己的意志与毅力所引发的奇迹!

  所以她重视他任何举动所代表的意义——瞧,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啊,她拥有了足够的契机彻底窥探他的胸膛。

  她没有挣脱这只手,而是顺势坐了回去。

  动物对于人的情绪是十分敏感的,金子大概感觉到这里气氛不对,又瞥见她相对于以往要显得“凝重”的表情,悄无声息地从门口摸过来,低下头拱拱她的胳膊,就像在询问:你们怎么了?俞雅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伸手环住狗脑袋使劲揉了揉。

  那些冰凉的审视的色彩从她身上尽数退却,她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极为平和。

  “你在恐惧你的人生吗?”她问道,“你在害怕面对自己的过去,甚至不敢面对那些知道你过去的人吗?”

  她抱着金子,一人一狗都睁着平静的干净的双眼凝视着他:“先生,既然你一直都认为万物一致,一切人一切事一切物都值得同情,那为什么不能同情你自己?你也是这其中的个体,倘若唯独你除外的话,又谈何一致?对你来说,倘若同情拥有限定的话,这就不是真正的道德不是吗?还是说,你所创造的人生就真的那么不堪吗?”

  她很耐心地等待着。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反应。

  她看到他眼神中渐趋彷徨的困惑。那种深深潜藏在内心,捉摸不透,无法诉说,难以表露,近乎于迷茫的痛苦。

  俞雅到底是叹了口气,但即使是叹息都是带着柔软的微笑的。她觉得是时候了。

  “先生,你要知道,有那么一座雕像曾经高高地耸立在城市上空。”

  她轻轻地述说:“他浑身上下镶满了薄薄的黄金叶片,明亮的蓝宝石做成他的双眼,剑柄上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灿灿发光的红色宝石……”

  是快乐王子。

  她在讲快乐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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