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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尊崇皆没有浪费。
不敢生出任何放肆之心。首先你知道她的身份, 明白这是你必须一丝不苟接待的人,然后你觉察, 她的一切气度都符合你的设想,所有的仪态都适应她的地位, 举手投足都是上位者淡然又熟稔的态度。这种广博又莫测的气质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养成,必须要多少载高高在上俯瞰万物的权势才能蕴出光辉,必须要多少人俯首称臣匍匐脚底才能纵容的骄傲与恣肆。
云门的云师大半辈子立于山巅, 高处不胜寒,她看过的听过的做过的经手的,全是你难以想象的境界,所以在这样的人面前,你的俯身低头就都全无疑虑。
中秋专场并非一个大拍卖会,用的厅堂是靠里的小厅,此刻距离拍卖开场还有不少时间,预约的客人就算已至,大多都还在楼上的展厅闲逛观看,张涛带着俞雅进入包厢的时候瞧见的人并不多。
正对拍卖台视野最好的位置,亮灯,推开窗,放下细密的珠帘。
直到侍者奉了茶摆上茶点与果盘,张涛还挺直了脊梁不敢有丝毫放松。俞雅见状笑了笑,礼貌性问候了声张老太爷与隆宝阁老总管张二爷,然后就示意他自便。
待人离开,俞雅慢吞吞收回视线:“坐吧阿言。”
在包厢角落悄无声息站成一棵松的品言上前两步,坐在茶几另一侧的沙发上——他没动作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就像是所有白发鸡皮的老管家一样恭敬本分,站到眼前来才能豁然觉出好一个挺拔壮硕的体魄——俞雅伸手给他倒了杯茶,顺手勾了勾手指。
品言很熟稔地摸口袋,手指夹出手机递给她。
“看来这画确实有点猫腻,”俞雅眼中带笑,觉得有点意思,“张涛竟然不敢跟我多嘴。”
全身上下都写满歉意,却连半个字都不提画的拍卖。他是这分行的主事者,所有的拍品都有直接过问的权利。拍卖行的规则跟流程固然重要,但对着某些人来说这点重要又不算什么了,直接将画从拍品序列拿下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被拒绝了,且对方只能保持沉默,说明这画的背后已经是他无法解决的纠葛。
品言拿起茶杯,用杯盖撇了撇茶叶慢慢呷了口茶:“无论什么原因,都是麻烦。”而他家姑奶奶最讨厌麻烦。这会儿脸上还挂笑,瞧着没什么异样,心里估计早就开始烦了。
俞雅拨号码。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看了眼品言的脸,带着某种劝解与无奈:“阿言,能不能多注意下自己的形象?”
二十多年前她在渝州赌斗会带回的小伙子,送到大侄儿手下,跌打滚爬再艰难困苦的训练都熬下来了,她惜才的大侄儿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多了张王牌,却不防人家死活退队要跑她身边去。如今人到中年按理说也不算大年纪,竟然比她老得还要快,少白头是遗传没法变,脸上的皱纹也爬得太快了一点吧!要是把锻炼修身的十分之一时间折腾到脸上,也不至于挫到这地步。无怪乎俞朝辞初见他时在品叔跟品爷之间纠结了老半天不知该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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