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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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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很少做梦的。

  过去的二十多年——也许是二十三年,也许是二十六年,他都不记得了——就如同一片渺无边际的黑暗,睁眼望进去,只有空虚,无尽的、模糊而无法触碰的空虚。

  那二十多年,没有自由,没有休息,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他随着做活的处所茫茫然四处转徙,因为容貌异于常人,没有人敢招惹他,但也没有人敢亲近他。然则这又不能说是孤独——因为他其实连孤独的滋味都并不真正明白。

  那二十多年,他只是活着而已,仰人鼻息、筋疲力尽地活着而已。

  他便这样永不歇息地走啊,走啊,他有时想,也许会就这样,一直走到老死吧?当然,这样的日子,也不能说是不好——不需与人周旋算计,也不会有忧虑愁苦,不被任何多余的心情打扰——

  可是忽然之间,在这黑暗之中,却劈开了一道光亮的罅隙——

  他不由得抬手挡了挡。习惯了黑暗太久,头脑犹在高热之中,昏沉沉不知所之,却先见到了那黎明般光亮里走进来的纤细的身影。

  那是……小娘子?

  他动了动唇,喉头却干哑地烧灼起来,叫他发不出声音。

  她在他身前停下了。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可是他抬起头仰望着她,却感到她宛如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纤细的脖颈,双眸仿佛无感情地凝视着他。

  他知道她生气了。

  他知道自己那一日的直言惹怒了她,惹怒了这个将他从黑暗中带出来的人,可是内心深处,他又隐隐认为自己并没有错,认为自己也没有必要向她认错。

  对她而言,他也许只是一个可资利用的物件;可是对他而言,她却是黑暗人生里唯一的一道光啊。

  秦赐朝她伸出了手。

  她的眼神似乎慌乱了一瞬,衣袖中的手指攥紧了又张开,终于,他听见她开口:“你若是无事,我便——”

  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一下子拉到了自己身上。

  ***

  秦束只是来看看秦赐的——三日之后,衡州又自己闯进了她的闺房,说是将军烧了三日了,请小娘子一定要去看望一下——其实她也不晓得自己来了能有什么用处。

  秦赐看起来确实很虚弱,高大挺拔的身躯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偏那一双眼睛还很亮,见到她来,便挣扎着要起身。罗满持去阻止他,他却仿如未觉,只是朝她伸手——

  他的嘴唇还动了动,她能分辨出来,他在唤——

  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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