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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日本人,如果是他们我还能找些朋友帮忙。”丁薇打断明楼,“周佛海和我聊过了,他那天虽然话没说全,但若我所料不差,他是想提议我把孩子送出去。易地而处,你觉得他会提议把明禹送到哪里去?”
周佛海的儿子在日本,新政府政权又是依靠日本人。周佛海的提议,想来是让丁薇把孩子也送去日本。
明楼终于明白了丁薇的担心与焦虑。
“周佛海和先生之间,是我在牵线;日本人面前,周佛海替我作保。不仅仅是日本人,重庆一定也相信我是周佛海的半个亲信。明家的独子,绑着两个人。你说,把你我的唯一的孩子送到日本人手里,这个功劳,够不够周佛海保住自己的儿子?够不够他想彻底倒向先生的时候,趁事情没暴露前把儿子平安地接回来?”
明楼明白了妻子的焦虑:“质子。”
秦始皇的父亲就曾为质子,而始皇帝便是在其父为质子之时出生。秦庄襄王有吕不韦,而丁薇和明楼,什么也没有。
话已至此,明楼清楚,妻子主意已定。他长叹一口气:“你舍得?”
“我来上海的时候,我母亲也不舍得我,结果,我还是执意来了。”
舍得或是不舍得,能改变什么吗?
丁薇何尝不唾弃狠心的自己?是,她的决定都是为了孩子考虑,可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当年她的父母分开,父亲把她推到母亲身边,又何尝不是为她考虑?随母亲生活,她可以有高贵的身份,优渥的生活,不用和父亲一样面对嘲笑与歧视,父亲替她考虑好了一切,却唯独忘了问她一句,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呢?想要家人的关心,想要父母的呵护,而不是每天还没起母亲就出门了,晚上入睡母亲还未归来。在她的记忆中,童年少有母亲,少有父亲,只有家里的佣人。
等母亲终于在男权为上的生意场里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她已经过早地学会独立,学会察言观色,学会抓住和她交谈的每一个人的微表情和微动作来揣测对方的心思。
一直到昨天,丁薇都理解母亲,却不认同她。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和明楼期待过未来,说着她要如何当一个好母亲。可就在今天,她做了一个和母亲当年一样的决定——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孩子,哪怕那不是孩子想要的。
她最终还是认同了母亲的做法。
明楼生气,是因为她的狠心,也因为她的食言。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有过相似的经历,也都曾经暗自对自己说,不要变成让自己的孩子遭遇自己的当年。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如果争吵不及时和解,两人之间就会有间隙,逐渐变成隔阂,最后变成难以弥补的裂痕。丁薇和明楼曾有共识,不管为了什么争吵,矛盾绝不能过夜,但此刻,谁都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明楼打破了尴尬:“阿薇,不要私自做决定,给我一点时间,我们慢慢来,会有一个更合适的办法的。”
见丁薇不开口,明楼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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