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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眼睛宛如新月弯弯:“我说的没错吧!”
十七八岁的男生吃东西跟打仗似的,一碗牛肉炒面下肚后再灌碗骨头汤,把胃里的缝都填满,浑身也暖和了。温渔拍拍肚皮,打了个嗝,感觉淋雨之后的那点寒意被彻底驱散,就是鼻子还有点堵。
“一会儿你还回去看叔叔?”他问时璨,对方点了点头,温渔说,“那我跟你去,顺便在药房拿点药,怕感冒了。”
时璨这时才想起这人怕是淋着雨从学校一路狂奔过来,后知后觉地内疚:“也不用拿药,你跟我回趟家,我给你拿两包荆防两包板蓝根。流鼻涕喝荆防,不流鼻涕就板蓝根,要是还有点儿咳嗽就单吃几片银翘片,闷头大睡,明天就好了。”
他说话如同爆豆子,把温渔听得一乐:“背过多少次了,这段?”
时璨说:“我妈教的,但我一直不怎么生病。可能是我爸把我该生的病都生了,一个家供不起两个病号。”
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带着点揶揄的语气,温渔顺势问:“叔叔能好吗?”
“听天由命。”时璨说,手指拨弄放在面碗边缘的筷子,“他这个是以前累出来的,肝脏不好,肾也不好。我妈说过具体的病症,但我记不住,就知道得定期查血,体检,一项指标不对都可能引起很严重的后果。去年开始加重过一次,所以今天我……”
才会这么慌张。
温渔默默地盖住他的手,在时璨手背上拍了拍。
“刚才真是,”时璨的声音几乎淹没在面馆的嘈杂中,“我赶到的时候,看见我妈在手术室外面哭,手里抓着病危通知单。”
温渔:“换做是谁都会吓坏,这会儿好了就行。”
时璨吸了吸鼻子,端起温渔面前没喝完的汤碗把剩下的一饮而尽,才说:“我那会儿特别怕手术室门一开,白大褂走出来说,‘我们尽力了,家属签个字吧’……那可能你就看不到我了。”
“说什么傻话!”温渔一筷子抽在崔时璨手上,“你试卷都没写完!”
时璨被这一筷子抽得不敢再回顾刚才的难过,他扫码付钱,让温渔跟自己回家拿药。前后逻辑都串不到一起,温渔估计被他唬住,居然也跟着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天色晚了,时璨带着他拐过几条街,突然说:“你要不要跟叔叔说声,今天晚点回,或者干脆不回了?这片晚上不太安全。”
城北火车站周围一片出名的乱,医院附近的几个街区虽然好一点,但夜里依然“名声在外”。温渔平时根本不会往这边靠,听时璨这么说了,他顺势给老爸发了条微信,收到回复后不太在意:“他去燕城开会了,这几天都不回家。”
时璨一歪头:“今晚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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