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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英语,政治。
下午的课写到“历史”,撇的笔划太过用力,粉笔应声而断,温渔感觉眼睛里进了灰,闭上一只,转过头去看时璨:“明天最后一节是什么?”
时璨把粉笔盒里的碎粉笔头都捡出来放在最边上:“地理课呀,有个随堂测试。”
温渔说好,手背揉了揉眼睛,感觉有点痛,睁开眼时看见手背上的水渍,心想这个眼泪来得也未免太应景,都怪粉笔灰。
他把自己想得太坚强了,但事实却是连听时璨说“喜欢的人”都会一下子难受。但还好他挺能装,演技拙劣,至少崔时璨大大咧咧地看不出来。
“谁值日来着?”温渔问,平铺直叙的,一点没受到影响。
“王雨辰。”时璨回答,转过身来,蓦地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温渔一笔一划地写,他练过硬书法,黑板字也不会太难看,竖着一路写在黑板边缘,安安静静地,教室里只余下他们两个人浅浅的呼吸。
心口抽动似的疼了一会儿,温渔听见自己无比平静地说:“什么才叫‘合适的人’?”
脑子里分裂出两个小人,一个狂骂大傻逼话题都过去了怎么还在提,另一个交叉着手抬起下巴无比骄傲,好不容易他愿意聊当然可以多问问。
最后一个笔划收尾时手抖了,温渔抹掉重新写过,就在这时,他背后的崔时璨开口:“其实我不知道。”
温渔:“……啊。”
“可能就是因为没有才不知道。”时璨笑了笑,“也可能因为有了,然后说不清。”
他拿起黑板刷把剩余的历史课板书擦掉,灰尘飞起来,在黄昏暧昧的光线里,在日光灯的映照下,宛如丁达尔效应一般朦胧地飞。视线也变得雾蒙蒙,所有物件的轮廓都柔和,时璨的目光顺着飞起的粉尘,一路落在温渔的头发上。
温渔头发又细又软,不像一般的男孩子,时璨揉过一两次,手感没有让他爱不释手,这会儿他见那上头沾了点红红白白的粉笔灰,突然鬼使神差。
头发绕在手指上,温渔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粉笔跌下了地摔成两半。
“神经病啊你。”温渔想躲,“洗手了吗,脏不脏——”
“灰。”时璨说,眼皮垂着眨了眨,拍两把他的发梢,“全落到你头发上,我给你擦掉。”
温渔就笑,乖乖地站着不动,眼睛放肆地打量他。脊背蹭上了黑板,把刚写的课表蹭花了几个笔画,他看不清崔时璨的情绪,仿佛他真就是个温柔尽责的好友,将不小心弄的粉笔灰全都拍干净。
手掌心擦过头顶,平行着在半空划出一条无形的线。
“你真高了不少啊。”时璨说,手横过去,刚好比上了自己的嘴唇。
“那可不!”温渔闪开一边,重新捡起粉笔把没写好的课表补全了。然后他一句多余话也无,好像没因为刚才时璨的动作有任何波动,粉笔扔进盒子,拍掉双手的灰,几步小跑跳下讲台拿起了自己的书包。
温渔朝崔时璨抬起下巴:“走啊,等着我请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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