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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留行面色阴沉下来:“薛郎君还请自重。”

  薛玠一张脸涨得通红,弯腰抡起地上一个酒坛子,猛地砸过来。

  空青与京墨正要护主,霍留行一扬手,已然钳住薛玠的手腕。

  轻轻巧巧一下,酒坛子蓦地从薛玠的虎口坠落,孟去非及时一把接住:“哎呀,年轻人火气就是重,别可惜了好酒啊。”说着勾过薛玠的脖子,强行把人扣走了,回头给霍留行使使眼色,示意他先撤。

  霍留行脸色铁青地出了明朝馆。

  *

  此时已近戌时,沈令蓁正在闺房挑灯画画。蒹葭和白露侍候在一旁,对视着大眼瞪小眼。

  方才沈令蓁问花楼是什么,国公爷讲不出口,扯了个谎说,花楼就是卖花的楼,把她哄回了房。

  但卖花的楼哪至于叫做爹的动怒?沈令蓁再不知事,也猜到了其中必有猫腻,又悄悄追问蒹葭和白露。

  两人便实话实说地告诉她,那是男子花天酒地,与陌生女子亲热寻欢的温柔乡,做的呀,通常就是夫妻圆房那事。

  然后,她们便看沈令蓁画画一直画到了现在。

  画几笔,问她们,是不是男子都会去那种地方。

  两人本不该伤她的心,但想着空青的以毒攻毒之法,又决心冒险一试,于是添油加醋地跟她说,去那儿作乐的,都是德行有亏的男子。

  沈令蓁便拧着眉头继续努力静心画画,过一会儿又问她们,国公爷有没有去过。

  女孩家常以父亲为榜样,父亲不做的事,丈夫若是做了,自然会觉不满。

  所以并不知道国公爷到底是否去过花楼的两人,义正辞严与她说,国公爷与长公主成婚近二十年,从未踏足那声色犬马之地半步。

  沈令蓁稍稍有些坐不住了,再画几笔,又问她们,郎君会不会有什么苦衷。

  蒹葭和白露统一摇头,说没有,姑爷去得可开心了,让她不要再替他找借口。

  到了戌时,沈令蓁看着笔下这幅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兰草图,终于放弃了,转头问:“那郎君今夜是不打算回了吗?”

  蒹葭不确定地道:“兴许呢,可能一时玩高兴了,就宿在那里了。姑娘,您生气了吗?您应该生气的,这种情况,您该好好与姑爷闹上一场才是。”

  沈令蓁闷头垂着眼不说话,过了会儿,自顾自爬上了床榻,背过身去:“我没生气,我要睡了,你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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