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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时候,多难熬啊。”
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春天与秋天还算勉强舒适,夏天虽晒,白日里也好歹有个竹楼能避阳,可冬天却真是没法过,寒风呼啸,鬼哭似的,折磨人得很。
尽管国公府送来了许多炭火,可去年最冷的时节,夜间就寝时,被衾里塞满汤婆子也不管用,还是全靠她和蒹葭两个人轮流捂着沈令蓁睡。
再过一次冬天,这好好的身子骨怕都要熬坏了。
眼见沈令蓁怡然自得,不置可否的样子,白露慌了:“姑娘,您别吓婢子,您当真不打算走了?”
沈令蓁放下针线,轻轻一点她脑门:“走。这守陵的期日是向皇舅舅请来的,就算我有心要留,也得先回去求一道旨不是?”
她话音刚落,竹楼底下传来一个洪亮的女声:“姑娘,又有花来啦!”
两人转眼一看,就见蒹葭拿着一捧玉白的野姜花奔上来:“姑娘您瞧,这次是野姜花,好不好看?”
沈令蓁神色淡淡的,像笑又不是笑,指指几案上花瓶里插着的那束几近枯萎的淡紫色野牡丹:“那就换上吧。”
蒹葭应声“好”,欢欢喜喜来换花,一面念叨:“这送花的人也真是持之以恒,转眼都快一年了,竟还是隔几日便来上一捧,回回不重样,且回回都赶在前一捧枯死之前。”
白露也感慨:“可别说,这都快一年了,咱们也没逮着送花人,至今不知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蒹葭叹一口气,心道这事也不能全怪她们,还不是人家太活络了,次次将花放在竹楼前的长亭里便没了影。
前几次,她们不知这花是谁摘的,便任它放在那里到枯萎。次数多了,又以为是有人故意来害沈令蓁,兴师动众地查花,查来查去都没发现端倪,问遍了陵园附近的守卫也不知是谁的手笔,一时觉着好看,就收了进来。
结果收了一回之后,花就来得愈加频繁,没完没了了。
她们好奇到底是谁,为了逮到送花人,就差拿竹签撑着眼皮,十二个时辰轮流盯着长亭。结果人家就是有办法躲过她们的盯梢,顺顺利利把花送来又不留踪迹。
到后来,她们干脆就放弃了,毕竟这百无聊赖的日子里,隔三差五有花赏闻,也是不错的事。
白露说:“不知等姑娘走了以后,这花还会不会再送来?”
蒹葭肯定道:“当然不会了,这儿除了姑娘,还有谁受得起这些花?姑娘走了以后,人家要送也往国公府送了!”
白露颇觉有理地点点头,掰着手指细细算:“那估摸着,这是倒数第七捧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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