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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霍留行那支原本势如破竹的军队在深入西羌之后突然断了粮食补给,陷入了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境地,最后反成西羌俘虏。
霍舒仪的生父就牺牲在那里。
如此血海深仇在前,她本就不可能接纳沈家人,更何况还有“情”之一字在。京墨身为霍留行的亲信,贴身服侍他多年,自然瞧得出霍舒仪待他的心思。
只是京墨知道,不管是“仇”还是“情”,眼下都不适宜与沈令蓁道出。
说是“仇”,岂非明摆了霍家在京中安插了探子,这才能晓得十年前的事是沈家人在作祟?
可说是“情”,又该叫沈令蓁将来在这霍府如何自处?
京墨着实替霍留行捏了把汗。
霍留行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寻了个含糊的借口:“她误以为我还没放下二十七年的事,所以替我不平。但你不必多虑,我那时刚刚出生,两家人的恩怨对我来说不过是长大后的‘听说’。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释然了。”
沈令蓁微微一愣:“郎君所说两家人的恩怨是指?”
霍留行也是一愣,像在奇怪她何出此问:“是说我的大哥。”
沈令蓁垂下眼来:“郎君的大哥在当年的战乱中过世,若我能代皇舅舅向你道歉,我一定代,只是我并非赵家子孙,且就算是,也没资格替天子说话……”
霍留行看沈令蓁的眼神渐渐有些变了。
京墨也傻住,疑问地望向霍留行。
霍留行隐约间明白过来什么,“哦”了一声:“那是自然。所以我说,是舒仪狭隘,不懂事了。”见她瞧上去有些丧气,他看了眼窗外昏暗的天色,笑着说,“今日吓着了你,你早点回去歇息,我一会儿就来。”
沈令蓁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待她一走,霍留行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京墨疑惑道:“郎君,少夫人难道不知道,您的大哥是死在她母亲刀下的?而且……”而且郎君的生母也是因失去长子才心如死灰,在生产不久后自杀式地冲上前线,死在了战场上。
霍留行皱起了眉头。
十年前,沈家二房的作为是摆不上台面的,沈令蓁不清楚也实属正常。但二十七年前,镇国长公主带兵斩杀霍家长子一举,并不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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