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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地方,实在扎不进那么多箭去。
许是当真在仙境中过了千年,只见这位年轻公子不单身法不似凡人,便连命都比凡人硬上许多,这么多箭扎进去,竟还一时未死,且像不晓得痛般,不回头看上一眼,只仰首向天,举目望向九天之上,口作一声长呼,仿佛把全身的气力,都用在了这烈烈一声长呼之中。
他向天际呼喊道:“——阿怜!”
“…………”
边涌澜这下倒是站起来了——他想去救人,又如何还能救得及。
“是贫僧明白得迟了。”
挽江侯一动,便听僧人蓦然开口,说是“迟了”,动作却不再有半分犹豫。
——“师父,何谓圆满?”
——“到时你自然晓得。”
昙山不晓得。
他不晓得自己这门功法是不是已迈过了最后那一线天壑,却双手合十,再分开时,掌中具现出了那一枚长安印。
印现即离手,无依无凭,浮于半空。
僧人闭目执礼,口中言语却并非是什么经文佛法,只是普普通通一句——“原来这世间,无神、无仙、无佛、无魔,唯有人。”
诸般明悟,皆上心头。
当日以生魂入阵时,僧人便隐有感知;千佛洞中修行时,已了悟了九分;剩下一分,正得自这金銮殿中,天子驾前。
这世间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贫富贵贱,人人都有欲、有贪、有念——佛子代代苦修,可谁知真正镇住了那枚长安印的,既不是苦修的佛子,也不是流传的功法。
一位佛僧,一门功法,如何能与一界天地相争?
佛僧与功法只是依凭,如药引、如容器,所引所盛的,正是这世间最深、最重的,万万人的欲望。
僧人开目,掐诀,结印,身后便有佛影虚现——佛影不大不小,正是一人形貌,面上且喜、且怒、且哀、且惧、且憎、且欲,七情六欲俱混在一处,幻作好一幅众生相!
便在这一弹指,殿中静了,宫中静了,满城静了,天地静了。
天下无人不静,皆于这一弹指间,看到了他们最深的欲求,也看到了伴欲而生的白莲。
生而为人,因欲生执,因执生苦,却又因苦而生。
原来真正镇住了一枚印,一界天地,许人间一个长安的——是这一整个世代流转、欲火长燃、苦海无边的,万丈红尘。
天下人只静了一个弹指,殿中却久无人声,竟是半晌无人回神。
昙山缓步走到夏春秋面前,见这入魔的佛僧头一个睁开双眼。
“原来那门功法……是这样一个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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