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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抱紧自己,拼命去想,去回忆,企图在混乱而抽象的记忆里翻找出蛛丝马迹。
柏先生什么时候有所察觉?
在游轮上?还是在金融城见到小雀时?
不,不,那时柏先生已经非常平静。
半晌,他猛然一抽,低头看向红了大片的腿,胸中泛起隆隆鼓声。
小雀出生之后,每一次亲密,柏先生都选择了不同于以往的方式。
而在这次之前,柏先生甚至没有再看过他的身体。
手指紧抓住湿漉的发,他闭唇喘息。
以前想不明白,现在却不言自明——
柏先生不让他再次怀孕,不让他知道自己早已明了。
水太烫了,烫得他汗泪交加。
当年柏先生常常拍着他的脸,笑骂一句“傻小孩儿”。他仰靠在浴缸里,笑自己是真的傻。
柏先生是何等人物,怎么看不穿他的伪装?
他的十八般武艺,在柏先生眼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怎么会满腔信心地认为,自己怀孕并生产这件事,柏先生一无所知?
若是真的一无所知,单於蜚这样唯利而动的商人凭什么帮他;若是真的一无所知,早产那日,T国边境哪里能及时找来直升机与军用吉普。
晕迷的三十三天,他梦到了柏先生。
那恐怕并不是梦。
他抓挠着自己的手臂,撕出道道红痕,想要将事实捋得更清楚一些,眼前却立着一扇门,一堵墙,一座山,阻碍他往深处探究。
但抓住全部真相却是迟早的事。
他的确是个傻小孩儿。
但不可能永远是傻小孩儿。
耳边响起一句三年前听到的话——
“柏家的宿命,到我这里,就能够彻底了断了。”
他忽然不动了,两眼发直地望着前方。
这一刻,他像是被剖成了两半,一半仍然是他秦轩文,另一半却成了柏先生。
心脏在陌生的胸膛里跳跃,泵出既冷却热的心头血。
当血脉阻碍了宿命的了断。
要么亲手毁掉血脉。
要么,用谎言与假象,给他,与他的血脉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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