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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两拨千斤。
柏云孤靠回宽大的皮质座椅,仍是之前的坐姿,大半张脸隐没于日光的阴影中,唯有下巴与唇角被照亮,前者线条冷硬,后者却扬着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淡化了那叫人窒息的凌厉。
秦轩文僵在前座与后座之间,雪亮的视线笔直射丨向柏云孤眼中。
“下车。”柏云孤却语调轻松,亲自推开了车门。
车门“砰”一声合上,秦轩文猛地回过神,流窜在血液里的躁动与羞耻像是随着呼吸从每一个毛孔里挤了出来,丝丝缕缕漂浮在空中,炽烈得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
他的耳根利索地红起来。
柏云孤在车外等他。
这情形多少有些不合情理。
侍从坐在驾驶座,主人坐在后座,泊车后说什么都应当是侍从先下车,绕去右后座,为主人打开车门。哪有主人已经下车等待,而侍从还赖在驾驶座里不出来的道理。
但柏云孤没催,斜倚在车门上,半扬起脸,眯眼看着天上雪白的云。
半刻,驾驶座的门开了,秦轩文低着头出来,顿了一步,肩膀提起,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这才来到柏云孤跟前,甫一抬眼,领带再一次被扯住。
“还是歪了。”这回柏云孤没有盯着他看,随手帮他将领带结扶正,转身道:“怎么走?”
他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往前指了指,“这边。”
谢姐正在家里做清洁,门一开就赶来迎接。大约是从未见过如此高大俊美又冷厉迫人的男人,她怔了怔,疑惑地转向秦轩文,“秦先生,这位先生……”
秦轩文早已心猿意马,只道:“今天您先回去吧。”
谢姐不是那种热衷打听主人家私事的月嫂,闻言麻利地收拾好随身物品,但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柏云孤一眼。
这男人是微笑着的,眼神柔和如缎,一颦一笑都暗藏贵气,可那一丝笑却并无友善之意,反倒是挟着腾腾杀气。
她本能地一怵,不明白秦先生为什么将这样的男人带到家里来。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漫不经心地扫来一眼。
她登时一麻,好似被一握强烈的畏惧笼罩,连忙退到门外,哆嗦着将门关上。
心中直犯嘀咕——如此危险的男人,自己一个成年人都感到恐惧,小却岂不是更加害怕?
气温不低,在家里用不着穿西装。
秦轩文像是做惯了一般,双手放在柏云孤的西装上,“柏先生,我帮您脱掉?”
柏云孤由他伺候,脱下西装后抬手扯了扯衬衣衣领,将衣袖挽至小臂,那串佛珠在腕部泛着醇厚润泽的光。
秦轩文将自己的西装也脱了下来。
两件皆价格不菲的西装挂在衣架上,彼此依偎。
二楼传来细微的动静,稚嫩的童音单调地喊着——“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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