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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水从他头顶倾泻,像给他裹了一层光亮的水膜。伤口愈合的过程很难熬,疼痛倒是消失了,可整片脊背痒得出奇。他能忍住痛,却忍不了痒,好几次将刚结的痂挠破。

  明久就给他出了个主意——游泳。

  基地里有恒温游泳馆,也有自然温泳池。他贪凉,喜欢待在自然温泳池里,裸丨着上身扎进水里,三公里、五公里地游。冲刺的时候,清凉的池水快速在身上刷过,将身体上的痒与心理上的焦灼不安暂时抹去。

  他赤着脚在泳池边走了几步,弯腰从冰柜里拿水。日光照在他线条流畅的腰臀上,好似有一丝金线滑过。

  冰水的瓶盖已经拧开,瓶口甚至已经近在嘴边,他却是动作一滞。

  已经开封的冰水不能丢回去,他想了想,手臂往后一拐,将冰水淋在后背的新肉上,然后拿起一旁的常温水,一口一口慢慢喝。

  随着吞丨咽的动作,精悍的胸腹肌肉一起丨一伏,他习惯性地捂住小腹,拇指在肚脐周围磨蹭。

  怀孕已经两个多月,离挨鞭子也有半个多月了。他听俞医生的话,十分注意饮食,再未喝过冰水。如今,小雀还是那么小,他的腹部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有当看得非常仔细时,才能发现那一块块腹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力量蓬勃了。

  而他自己,却能够察觉到,小雀正在一天天长大。

  顶多还有一个月,肚子就会突丨起了。

  他抖开一张毛巾,随意地搭在身上,只想在躺椅上坐一会儿歇口气,精神一放松却又犯起困来。

  嗜睡的症状,就像幽灵一般缠着他。

  后背刚受伤时,他无法躺着睡,因为小雀的存在也不敢趴着,渐渐养成了侧卧的习惯,半蜷缩着,双手还要护住腹部。

  俞医生和楚臻知道他的秘密,明久和别的队员却不知道。前几天他像这样在泳池边睡着了,还被明久嘲笑像个兜了小宝贝的姑娘。

  今日他将毛巾搭在腰腹上,把手部姿势遮了起来。

  浅眠时梦到了柏先生。

  他站军姿似的戳在柏先生面前,红着脸说自己怀孕了。

  梦的世界总是荒诞而断裂,像是一幅抽象画。他看不清柏先生的面容,由此忐忑不已。

  这半个月多来,他已经做过无数次类似的梦,柏先生从未给过他明确的答复。

  他只能乐观地用俞医生的话麻醉自己——柏先生是个讲理的人。

  一旦柏先生知道他是因为接受改造才有了“能怀孕”这种后遗症,知道他流产会一尸两命,就绝对不会让他打胎。

  他有了几分底,也打好了腹稿,只等柏先生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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