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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确握起了刀,握起时重有千钧,挥出时如缠泥沼,但抓紧后,斩下时,又如释重负。

  可她还不能确定是否可以再面对突厥大军。

  伏廷既然来问她,便是信任她清楚自己的情形。

  她手又握了一下,摇头。

  罗小义笑起来,倒好似是轻松了一点似的:“也好,不打仗还平安些。”

  曹玉林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半个字没有,转头走了。

  罗小义对她这冷淡模样已习惯了,盯着脚下的土地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话,总觉着没一句说得对得起自己这张嘴,抬手就抽了一下自己。

  冷不丁冒出一道声音:“小义叔?”

  罗小义一愣转头。

  李砚自后方而来,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显然是已看到他刚才抽自己那一下了。

  罗小义摸了下脸,摆两下手:“将我教你的拳脚多练几回,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砚见惯了他玩笑模样,对他这一本正经的架势更莫名其妙,目送着他远去,心想这是怎么了?

  ※

  帐中两道人影紧挨着,栖迟稍稍昂起头,眼睛扫到胡床上安稳睡着的孩子,又扫到一旁的铜镜里,里面映着拥着她的男人身影。

  伏廷抱着她,从她的唇亲到她的颈边,被他泛青的下巴磨蹭出一阵麻痒。

  栖迟胸口起伏,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肩头抵着一身的厚重铠甲:“你这样我没法再说下去了。”

  原先正在说着逃出来的经历,但他忽然亲上来,就说不下去了。

  伏廷适可而止地停了,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低头问:“身体怎样?”

  “要晕了。”她故意轻声说。

  他嘴角动一下,知道她还在休养,按着她在胡床上坐下,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眼在她身侧睡着的孩子,说:“不用再说了。”

  本是想知道前后情形,但听她说了个大概便不想再问了。

  她身骄肉贵的,嫁了他却连生孩子都没个安稳的环境,再说下去他心里也不舒坦。

  栖迟也不想提了,再回想一遭都觉得惊险,在这里安定下来后的头两晚还做了噩梦,只是都没说。

  有时候她也会想,倘若那时候哪里差了一步,去医舍的时候发现医舍被烧了,或是生孩子中途突厥已攻入,境况不知要多糟。

  但醒了便告诉自己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才算好受了。

  她抬眼看向伏廷,手摸到孩子的襁褓:“若我没能逃掉,或者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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