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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靖一摸百里英额头,“发烧了。”
说完去药柜里抓了副解表发散药,叫百里英去躺椅上躺着。又新开了一个炉子,开始添柴煎药。
看着百里英脸颊通红、有气无力的样子,赵千忍抓耳挠腮有些心虚的问公孙靖,“二师兄,我和七师弟是同一症状,都是头痛发热,为什么你给我开的是泄药,给他开的却是解表发散药?……你不是故意的吧?”
公孙靖看了眼赵千忍,一边继续摇着扇子煎药,一边问道,“故意什么?为什么要故意?”
“呵呵……”赵千忍看看躺椅上百里英,又看看炉子前的公孙靖,细声细气地道,“那个……”
那个了半天,也没那个出所以然。
公孙靖瞪他一眼,“你的病是由于饮食过多引起的,病在内,应当服泻药,将积滞泄去,病就好了。阿英的病是受凉感冒引起的,病在外,应当吃解表药,风寒之邪随汗而去,头痛也就好了。你们症状虽然相似,但病因相异,所以治之宜殊。”
“哦,原来是这样啊。”赵千忍摸着头哼哼哈哈的笑了笑,“二师兄你好厉害,我最服气的就是你了。”
公孙靖丢了把扇子给他,“愣着干什么?过来一起帮忙煎药。”
“来了来了。”赵千忍接了扇子,蹲在炉子前,专心致志的伺候起那两个药罐子来。
后来过了很多年,赵千忍总是想起这个静谧的夜晚。
银色的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烧得脸颊通红的七师弟紧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躺椅上,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照射下拉出两道黑影。屋子里烧着两个炉子,炉子上两个药罐里的水“咕噜咕噜”沸腾着,飘起满屋子的药香。二师兄一会儿指导他添柴、扇风、煎药,一会儿起身用冷水洗了毛巾,搁在七师弟额头上。
高耸入云的宝华峰上,一轮明月,两个火炉,三个人,一屋子的药香味。这是赵千忍人生中最纯净的记忆之一。
面对病中的百里英,赵千忍难得有了一丝歉疚之心。不过这点难能可贵的歉疚,很快就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蜂窝事件过去没几天,百里英就找准机会狠狠修理了赵千忍一顿。她偷进马房抓了一把给马吃的泻药,偷偷丢进了赵千忍的食物里。
连着三天,赵千忍都是在茅厕里度过的。脸也蹲绿了,腿也蹲瘸了,心也蹲毛了。
“霍英!”晚上放学,下着大雨,赵千忍把百里英堵在院子门口,怒气冲冲的质问她,“说,我这几天拉肚子,是不是你给我下药了?”
百里英沉声道:“你说是我下的,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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