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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他是便压不下心头的火。
她性子本温和,极少动怒。当初被他送入牢中,她也没有如此生气,毕竟兄长砸破了他侄儿的头。
可如今这算怎么回事?
紫线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坐在一侧的踏板上,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有心事?”方才她便瞧出小姐有些异常,不似为了锦绣坊的事。
“紫线,明日将这件衣衫拿出去烧了吧。”天已暖,屋内不再生炭炉,倘若有,以禅早亲手将衣衫扔到火里了。
“小姐,可是那位六爷惹你不高兴了?”紫线接过衣衫,放到了窗畔的榻上,低声问道。
纵然是衣衫上少绣了字,改日补上便是,又何必那么急,要当街扒人的衣衫,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
以禅问她:“红绒睡了吗?”
紫线点点头。
以禅将绣帕之事和盘托出,又叮嘱紫线:“此事暂不要告诉红绒,她心中藏不住事。”
“六爷不一定就是华重锦吧,或许他只是认识华宝暄,将帕子送给了他,小姐何不亲口问问他?”
以禅想起当日她问冬眠华重锦的身份,冬眠支支吾吾的样子。
她轻轻摇头:“当初他在凌云阁订绣帕时我便觉得奇怪,他一个男人订什么绣帕,又不是什么大件绣品,还要到绣坊订。如今想来,应是华宝暄将捡到的我那块绣帕丢了。我被孙崖带到东山,偏就被他所救,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当日,除了华府无人知晓我出事了,他不是华家人又能是谁?他手下的侍从身手极好,尤其那次在东山见到的,应是军营中人,而华重锦,他如今不就是三州都督吗?”
紫线细细一想,的确是,气恨地说道:“亏我还感激他救了小姐,可若不是他华家的缘故,小姐又怎会坐牢,不坐牢,孙崖那等人,又怎敢那样羞辱小姐。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他。小姐,你待如何对他?”
“他救我一命,却也毁我一生。”以禅的目光飘忽,唇角浮起一抹寂落的笑意,“就当从未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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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行进府内,华重锦披了件斗篷下了马车,恰巧前些日子落在马车上的,正好披在身上。
天色已黑,又是下着雨,倒也无人注意他斗篷里仅着内衫。
因第二日华宝暄便要去平川,华老夫人便让众人都到她院里用晚膳。
华重锦先回墨香轩去换了衣衫,忽想起衣衫上那首词,便拐到书房去找诗词册子。
他书房里旁的东西没有,就是书多,摆了满满一书架。那本诗词册子前些日子还读过,随手塞在了书架上,他颇费了些工夫才找出来。
翻开册子找到那首《水调歌头》,反复念了好几遍,他是没记错的。这会儿又疑心自己方才看错了,也许后襟上确实少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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