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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桩上。李俜讥笑一声,“赢都不敢赢,齐国人真没意思。”
辽人议和之事已在朝中谈了数月,元翡始终在南边,也是回了洛都才知情,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却在今天径直给了皇帝一个下马威,吴其江多少有些头痛,于是待到一日宴飨结束,他连忙催元翡去请安。元翡自知今日拂了皇帝的面子,连侍从们都小心翼翼,于是也不多作声,只在门外跪了。皇帝在里头喝茶,倒是并未动怒,凝神看了她半晌,大约始终顾忌她是寿春的女儿,终究只说:“颍川侯今日行事欠妥。”
老宦官亲自送她到院外,见这位年少的颍川侯面上神情淡薄,心里多少有些打鼓,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打算,赔着笑小心翼翼道:“陛下的意思,侯爷可明白?”
她径直打马回府。不待走到厅中,寿春已快步上前来,抬手便是一记耳光,“侯爷嫌命长了?”
寿春近年来极少进宫,但宫中的消息却一向最是灵光,想必早已听闻今日之事。元翡敛目跪下,寿春咬牙切齿,“不过是一个眼皮子浅的毛头小子,皇帝都能忍得,你忍不得?生怕打不起来,还是怕打起来尸山血海轮不到你?多少人费尽心机促成的——”
外头一阵骚动,似乎有客上门。寿春怒道:“没眼色的东西,滚出去!”霍嬷嬷快步走来,低声道:“长乐王府的车,说是请侯爷去议事……”
听了这一句,寿春直起腰,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来喝了一口。
连年战火烧灼,百姓如今最恨武夫。朝中人人皆知颍川侯在长乐王麾下效力,逞凶斗狠的是元翡,倒像是长乐王巴不得搅黄议和似的。陆侵在修罗血海里打滚了大半生,有没有剩下一丝哀悯的良心不得而知,但大约也恨人诟病长乐王穷兵黩武。
寿春突地冷笑了一声,“来得倒快。那边更难交代,侯爷好自为之。”
元翡道:“儿臣明白了。”起身掸了衣袍,行个礼便走。
朱乘打了车帘,她坐进车中,车帘翻卷着落下,遮了外头的喧闹灯火,脸上这才隐约痛了起来。
第一次挨寿春的巴掌是四岁的时候,她记事早,虽然记不清事由,却记得是在宫中,她惹了寿春生气,寿春当时并不发作,出了殿门,反手便掌掴下来。她那时愣呆呆的,吓得忘了哭,元翡比她稳重些,见寿春还在气头上,忙替她挡了,回府后又拉她到后厨去找煮熟的热鸡蛋,剥了皮在脸上滚着消肿,叮嘱她:“一会儿就不疼了,别告诉爹爹。”
寿春和元霁感情淡薄,时有争执,他们生怕父母再吵起来,又是一场麻烦。但寿春对孩子怎样,元霁最清楚。过了一阵,他终于得偿所愿带兵启程去塞北,见寿春不在府中,索性也不商议,顺手把两个小孩抱在马上,带他们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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