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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宫情抚着雪白的络腮胡,“他爹是他爹,他是他,龙生九子还难保不生只鸡呢。”

陈聿不耐烦道:“子灼叫我来洛都,就是为了给你们这帮人看病,不看白不看。你老头子壮得像头牛,三针又灸不死你。”抽针便灸。他动作极快,没等宫情动手打人,三针已拔了出来,他信手挤了针孔里流出来的黑血,“缓两天就好。倘若不好,你来还我三针。”

宫情将信将疑,“这天又不下雨,谁知道好了没有?你可别跑,若是还疼,等老子磨根粗针扎死你。”

朱乘耳力好,不等门开,已跳下地去开门,“四哥!”

陆侵在他耳朵上揪了一把,笑道:“这是什么耳朵,狗精变人了?”

朱乘本来很高兴,但又见陆侵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元翡,他便没有好脸色,知道自己没什么活干了,闷闷坐回椅上翻剑谱。可陆侵今日竟没有使唤元翡,冲他抬抬下巴,“劳驾狗少,弄些茶水点心来。”

他立刻丢了剑谱去茶房。长乐王府占地极大,一来一回花了半柱香的工夫,回去时远远听到陈聿在里头高谈阔论,“南边蛇虫鼠蚁多如牛毛,自然难治,可治得多了倒也都千篇一律。正经难治的是北边的病,最易于练手,不然我才不来呢。”

陆侵似乎对此人兴趣很浓,带笑问道:“怎么说?”

朱乘推门进去,给桌上乱摆的茶杯续了水。陆侵长腿翘在桌上,翻着折子啜一瓶酒。宫情在钻研自己腕上的针孔,吴其江替陆侵整折子,唯有元翡似乎累得很,靠在墙边圈椅中以手支额,却不能就这么睡过去,困倦地合了合眼,被陆侵丢了一颗栗子在手里,只好坐直了,“多谢四哥。”

陈聿眨了眨眼,“哪来的四哥?子灼,你不是行二吗?是我记错了?还是说行二的是负月妹妹?”

老颍川侯生前只娶过寿春公主一个妻室,子息单薄,长子天生荏弱,出世两天就夭折,又过两年,得了次子和长女,便是元翡和同胞妹妹。元翡那短命哥哥连名字都没来得取,连寿春公主都当没生过这么一个孩子,说不清算不算活过一遭,因此元翡和妹妹勉强都可算得行二。

陆侵抛了颗栗子,“咚”地砸在他额头上,敲醒这只呆头鹅,“寿春是皇妹,本王是皇子,不叫四哥难道叫四叔?说你的,为什么北边的病难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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