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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对于国债,王安石终究是有顾虑的:“有铅山大矿,秦州荒田,才能如此施为。只是举债终究是权宜之法,一旦还不上钱,朝廷信誉尽失,反倒是祸害。”

  这也是他最看不上国债的一点。不过此事乃韩琦所提,他当真不觉得奇怪。韩琦向来与他政见不合,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国债发行数目不大,且偿清之后再发行,就不至于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者,有了国债,也方便朝廷节流。”韩邈笑道。

  “节流”二字,让王安石的眉头皱的更高:“节流怎能比得上开源?唯有以天下之力生天下之财,方能供天下之费。”

  这也是他的一贯理念了,韩邈对此并不陌生,然而此刻,却轻叹一声:“冗官、冗兵、冗费,方是朝廷大患。若不重此事,再多钱财,也要倾入水中。王相公可曾想过,新法实施,要多出多少官吏、职司,费去多少钱粮?”

  听到韩邈这话,王安石不悦道:“新法实施,赋税岂会少了?届时开阖敛散之权,尽归朝廷,兼并之家无法夺民利,才是富国之举!”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让韩邈都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却不是作答,而是一句问话:“相公可曾经过商?”

  当然没有。王安石何其敏锐,哪会听不懂韩邈的言下之意,不由冷哼一声:“贾长沙也从未行过商贾事!”

  这说的,自然是西汉贾谊。若非他重农抑商,以农为本的政令,哪有文景之治?

  韩邈闻言一挑眉:“那相公因何要学桑弘羊?”

  桑弘羊可是商贾之家出身,也是为汉武帝敛财的大管家。若非他想出各种新法,国力根本无法支撑连年征战的开销。而王安石想出的新法,还真有不少,缘自桑弘羊。

  “新法皆有改动,绝不似汉时那般逐利。朝廷有了财权,国库丰盈,才能施惠于民。”这也是王安石坚信的,能够剔出旧法的弊端,更有益国朝。

  韩邈却摇了摇头:“若冗官遍地,吏治不清,任是如何改动,都有害于民。朝廷索一,民间就要拿十,其中差价,皆是污吏所得。谈何不与民争利?”

  “只要稍加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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