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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捉婿,可是京城的传统。每年不知有多少豪商、贵戚,就等着放榜之日捉一个佳婿来呢。这话虽有调侃之意,却也有深深期许。韩老夫人听得欢喜,韩遐再怎么羞涩,也要配合兄长,让祖母开心。
韩老夫人趁势又教导起了小孙儿,让他要守着家规,不可随便纳妾。西韩一脉本就是庶出,深知其苦。因而自离开大宗起,家中就只有正妻,没有旁的妾婢。如此一来,西韩人丁虽然不昌,但是比起争夺家产的大宗,要多了浓浓亲情,少了几多烦忧。
这念经也似的絮叨,让甄琼这个外人瞪大了双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催婚”?他从小长在道观,哪见过这个。等等,韩遐才十六七吧,就要被催婚,怎么没人催韩邈?
偷眼向身边看去,恰好撞上了那双含笑眼眸。“咕咚”一声,甄琼吞了口唾液,飞快挪开了眼。也,也是啊,他不都带自己来了,怎么还会被催?
甄琼心里七上八下正是忐忑,身边人却轻笑一声,伏在他耳边低语:“贤弟可是乏了?等会带你去观灯。”
许是饮了酒,他的话中都含着酒意,让人醺然若醉。甄琼只觉心跳如鼓,头皮发麻,两手死死抓在膝上,动都不敢动。显然是被他这模样逗乐了,韩邈笑笑,扭过了头,继续帮祖母戏弄弟弟。
这也是他早就同祖母商量过的事情。他家不同旁人,韩遐迟早是要考个功名的,婚事宜早不宜晚。他的亲事则不能急,还是要家业为先,不可莽撞行事。若是挑错了人,反倒会坏了局面。
如此劝说,自然换来了祖母对小弟的重视。他在旁一唱一和,倒是让满堂欢声不止。
待到月上枝头,酒足饭饱,残席撤下,换上了果品和糕点。韩老夫人开始有些精神不济,韩遐上前帮她捏腿捶背,说些书上看来的趣闻。韩邈则对两人道:“家中不放爆仗,我带甄道长到望楼瞧瞧。”
韩老夫人笑着颔首:“去吧,等会儿记得回来吃个馎饦再睡。”
韩家兄弟二人如今还在孝期,吃酒守岁也就罢了,鞭炮是不好乱放的。时辰到了烧个竹,再打打灰堆也就罢了。但是对于做客的甄道长而言,还是冷清了些。这提议不过是尽地主之谊,韩老夫人怎会不允?
韩邈笑着向祖母行了礼,就牵着甄琼的手,走出了房门。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绕了偏门,避开前院热闹的宴席。虽避开了人,夜里也不安宁,爆竹声声连成一片,远远还能听到孩童们的尖叫大笑。连出门时扑面的那点寒意,也被除岁的喜气驱了干净。
甄琼根本没觉得冷,反倒是身上热得厉害,不但是被捉住的手,连他的面庞、胸膛,都隐隐发热,像要冒出汗来。他们要去的望楼,就在主院,是个三层小楼。站在楼上,能看到大宅之外。西韩的府邸不在城中,但此刻登高远眺,连安阳城中的烟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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