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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交给你去做。”
江修齐孤身一人在世上,能为他立冢悼念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顾止淮觉得,宋寒枝可能是最有资格看他下葬的人。
何况,战况胶着,他现在也是分身乏术。
宋寒枝不想让他分心,便将这事承了下来。她去了江修齐生前待过的营帐,将他留下的东西尽数装好。
江修齐剩下的东西极少,几件刚洗的衣衫齐整地摆在衣箱里,一眼望去,几乎全是黑色。他不爱念书,箱箧底部搁置的毛笔和书都落了灰,宋寒枝捡起来,拂去了灰放在一边。
再然后,她就摸出了一幅画。
宋寒枝展开了看,画上的景,是一处灰暗的城墙,作画之人就站在城墙之上,向下俯瞰。
其下荒草青青,细高的樱桃树伸了枝过来,挑着一树樱桃,红艳欲滴。
而一个穿青衫的小姑娘,就倚在城墙旁,朝着城墙这边挥手。
宋寒枝没动了,她知道画中人是她。那天,是五年前顾止淮征战江北的日子,江修齐被留在了楚都。
她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去找江修齐了,只记得那天江修齐给她送了好大一束樱桃,跟在她后面,走遍大街小巷。
“江修齐。”宋寒枝将画卷了起来,“你画画,倒还挺好看。”
落款处,“江修齐”三个字已经泛了暗黄,宋寒枝看着看着,字迹就被晕开了,她一惊,才发现方才不自觉落了泪,打湿了画。
她忙伸手去拂,不料越擦,晕痕越重,眼看这画无论如何是复不了原了。
宋寒枝突然有些不舒服,她蹲了下来,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她不敢,也没力气,再去碰那幅画了。
靠在墙上,宋寒枝想,让她再缓一会儿,就一小会儿。让这段情绪过去了,她立马起身,把江修齐的所有过往收拾好,装进包袱。
绝对不能迟疑了,她要试着跨过这道坎。
可是到了晚间,她还是没能站起来。营帐里漆黑一片,她缩在墙角,什么也看不见,却突发奇想,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天黑了,顾止淮四处寻她不见,下意识地来了江修齐的营帐。
“宋寒枝?”他掀开帘子,什么也看不见,但直觉告诉他,宋寒枝就在这里。
“嗯。”
声音从墙角传来,顾止淮皱眉,转身就要去点上蜡烛。
“别,顾止淮,别点蜡烛。”
男人没点蜡烛了,他顿住步子,循着声音过来,挨着宋寒枝坐下。二人安静地坐着,外面风刮得紧,平白添生了许多动静。
顾止淮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焐热,宋寒枝没有拒绝,过了一会儿,背上有些发酸,她便歪了身子,直接靠在顾止淮肩上。
顾止淮捂着她的手,“宋寒枝,你别哭。再哭下去,我会误会的。”
宋寒枝笑了,“你都看不见我,怎么知道我哭没哭?”
男人闻言,直接把她翻了个身子,吻上她的眼角,“还说你没哭,嗯?”
宋寒枝没笑了,她捂上脸,将头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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