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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诩不是个爱泛酸的矫情人,却总是无端地想起江北的雪,每想一分,就越记一分。

  宋寒枝拿刀,抵在他额头,刀锋悬在眼前,她却始终没有下去手。

  后来他的记忆里,江北的雪,和那小姑娘,成了一体。

  从此他知道,她对他,终究是有情义的。只是世事多有因果,这份情义,说凉薄也凉薄,根本撑不起来他把宋寒枝据为己有的私心。

  还是那句话,她是顾止淮虔诚的信徒,不容他人染指。

  “你……”

  “我明天一早就走。”江修齐推门出去,“东边的院子不是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吗?我去那里休息。”

  “好,那你早点休息。”

  江修齐没回头,也没答话,遁入了夜色里。宋寒枝倚在窗外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东边院门打开的声响。

  他根本没有去。

  都是骗她的,顾止淮是这样,江修齐也是这样。

  宋寒枝无暇想江修齐去了哪里,只是关上门窗。白日里折腾一天,晚上也闹了一阵,她现在只觉身心俱疲。

  她躺了下去,全然不知此刻的屋顶之上,江修齐正拿了酒,一口一口灌着。

  他的确是骗宋寒枝的,他根本睡不着,反正是最后一夜待在这里了,他索性抱了酒坛,打算独酌一夜。

  长风浩荡,南中的夜已经很冷了,他就着月光,无声地咽下烈酒,通体苦涩。

  隔日一早,天色蒙蒙,祝沅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祝思昨日受了刺激,她没推醒她。宋寒枝又睡眠极差,一般起床很晚,她打算早些起来烧水做饭。

  推门出去,她正走到宋寒枝院门外,“砰”然一声,从眼前降下来一道物什,在地上碎成一团。

  这一惊,把她睡意也震跑了。天色不亮,她睁了眼睛望去,只觉有一道身影从屋顶轻飘飘地下来,落在院墙上,悠然地翻了出去。

  这是?

  她走近了看,才发现方才掉落的,是酒壶。

  碎片里盛着的酒,还带着香气,冻在寒露里,看上去说不出的清冽。

  

  

第84章

  恰是第十日,赵成言来了。

  宋寒枝在院里数着日子,见他推门进来,笑了,“我以为你要食言了,没想到你来的倒挺准时。”

  赵成言神态如常,无论何时,总是光风霁月,似是天大的事也不能难住他一分。

  不过他走近了,宋寒枝才看出他空荡荡的袖袍,这十日下来,他竟瘦了一圈。

  “事情怎么样?”

  “还行。”赵成言坐下来,倚在桌旁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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