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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眸光一黯,轻轻叹口气,转过身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冷哼一声道:“阴山十方就算有再多传世的宝贝,也不够你祸害的。那乌金线香想来是你师祖留存多年的挚爱之物,死了也想带进棺材的,竟被你跟点根烟似的送出去了?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些!”
老林语气中满满皆是不赞同,肃着一张脸,眸中闪耀着审视的精光;“我已经送了她乾坤圈,足够护她平安无虞。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你师祖的乌金线香用在她身上?”
詹台倔强地昂着头,脸色阴沉得仿佛滴得出水来:“钱财乃身外之物,詹台自来便不怎么在乎。何况师祖留下的法器,大多来历不明。詹台孑身一人,无意做那守财奴的阴山传人,只愿世间我所爱之人一生顺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此行艰险。若是…若是真有万一。”詹台深深吸一口气,“若是真有万一,我日后不能陪在她身边,也愿乌金线香能多护佑她一分半点。”
老林哈哈大笑,眼中严厉神色尽显,眉间怒意渐渐拢起:“怎么?若真的有万一,我既在此,又怎会让你出事?你未免也太小瞧我。”
詹台纹丝不动,冷硬倔强如同山间巨石:“你是你,我是我,出了事,谁护谁还说不准呢,何必这般自信?”
詹台这话,不仅狂妄至极,还十分不敬,与他平时八面玲珑知礼懂事的样子十分不同,像是格外努力营造他已成人,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形象。
可他用力过猛,此时过犹不及,倒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老林看得通透,听他略带挑衅的言语,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带了几分欣赏冲他点点下巴。
“你说的对,是我肤浅了。莫欺少年穷。”老林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酒缸中的赤眼虹鳟原本停在水中一动不动,詹台刚刚靠近水缸,赤眼虹鳟便立刻瑟瑟发抖,
詹台上次发狂拿白骨梨埙砸它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詹台轻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出来吧,此行还靠你。”
赤眼虹鳟身上鱼鳞大片缺失,仍是病病殃殃的样子,被老林一把捞起放在黑色的乾坤袋中。
“中元节当天见到那人皮尸蜡之后,我便开始追查他们的据点。追查背棍之人,和铁棍上站着的人皮尸蜡女童并不难,长风街上的掌市姓沈,最爱收养女童弃婴,她手下的女童灵巧,擅背棍杂耍,是当地社火社经常请去的娇客。
“就连旁人不屑收养的病童,她也照单全收。我只略一探查,就知道她那手所谓药到病除的绝技,便是将患病的孩童制成人皮尸蜡,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可她在龙城盘踞已有年头,强龙难压地头蛇,我探知她居所之后反倒不敢贸然下手,怕不知她虚实,撞进了她的陷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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