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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他重复。

“第一次我想你为什么走,想了二十天。”

“第二次我想你还会不会回,”

平静的表象分崩离析,他的声音开始无可抑制地颤抖,“……想了七年。”

大雨倾盆,雨中是一座滂沱的城。

第116章 他的七年

用七年的时间, 在回忆里去雕刻一个人的模样, 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一个人的一生中,又能有多少个七年?

……

直到如今, 依然没有人知道,在七年前暑假的某个午后,轰焦冻为何会打破大楼的玻璃, 不要命地冲了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足够“幸运”, 在即将坠落时被刚好路过的山岭女侠救下, 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轰焦冻这个人了。

没有人能看见她。

从医院醒来后,彼时还是个少年的他才意识到这一点:在那个午后,只有他能看见她。只有他看见日光下她的衣摆翻飞,长发飞舞, 只有他接到了那个电话,也只有他看见她脸上还带着笑容,毫不犹豫地向前踏空。

所以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为何他会失控、会拒绝与人交流, 甚至在最严重的时候,患过失语症。

最初的两年里,轰焦冻几乎每夜都会做噩梦。梦里他拼尽全力打破了厚厚的玻璃去接近她,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够不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如断了羽翼的鸟自楼顶跌落, 然后消失在半空。

同所有其他人不一样的是, 自那一天起, 轰焦冻停止了对她的寻找。

“寻找”意味着还有希冀, 还有希望, 还有心底里最隐秘的一分愿想。

可是他亲眼看见她离开了,以如此决绝果断的方式。

从此跌入名为绝望的泥沼,他的人生在十五岁那年仿佛被一把看不见的刀劈出一条深深的裂痕,那裂痕如此深以至于在午夜梦回时就着月光看去,竟全是白骨森森的伤。

也许是身体在极端境况下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后来他的梦魇状况稍有所缓解,于是他开始走路。

从宿舍楼到图书馆,从操场到校门,再到她短暂居住的那栋公寓……很长的时间里轰焦冻独自一人沿着这些道路沉默而认真地行走,他会仔细观察沿途的景色:天空之下的教学楼一角、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挺拔而迎风招展的树,以及砖石缝隙里顽强生长的野花……

她可曾也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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