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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回敷衍了事的行径。
几乎是鬼使神差一样,心下隐约时不时总有些惴惴不安,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其实她以往也是那惜命之辈,凡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星半点的闪失。
这一日直到申时,暮色四合,连月色也是今年从未有过的柔和,落了一地的星晖。待众人都落了座,明珠才搀着颜太后缓缓进殿,只拂了一眼当即便冷了神色,却不像以往的声色俱厉,倒流露出老妪的蹉跎感来,对着上首的燕怀瑾道:“既是家宴,怎生也不见颜贵姬?”步履蹒跚落了座,低着声拈了个原委说与身侧席位上的燕怀瑾听,“哀家备了足足三日的灯谜,只等着她猜呢。”唇齿翕动,到底还是将掖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并不愿藏私,“穆王十年回京,合该也召进宫来才是。”
燕怀瑾仔细谛听了好半晌,一抬眼正好瞧见她鬓边露出的几缕银丝,遂朝蔡莲寅招了招手:“去长信宫,”顿了顿,再不迟疑,“请颜贵姬过来。”掸了掸袖口,这才偏过头来对上颜太后期期艾艾的眸光,“至于召穆王进宫一事,母后糊涂了,小世子前一阵儿才害了疟疾,眼下还没见好呢,”眉目一动,有意旁敲侧击道,“怎么,小世子性命攸关,他竟未曾知会母后一声?”
颜太后被他末一句话噎了好一会子,眸光黯淡,还强作言笑道:“自然是知会过。”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妥,面上也浮出十足十痛惜的模样,“可怜了哀家的世孙。”
燕怀瑾将她的作态悉数收入眼底,再未开口,一时无话。
却说颜舜华这厢得了寿合宫的授意,不销半盏茶的功夫便赶过来了,面上涂着浅淡的脂粉,着了一身秋香色曳地穿花戏蝶的褶裙,进殿前才将裘袄褪了由抱琴捧着。在殿内端端正正行了大礼,得来一句燕怀瑾的“平身”,这才起身往自己的席位落了座。
徐杳轻描淡写眺了她一眼,她如今这副素净模样,也算别开生面。
众人用罢膳后,颜太后这才眉开眼笑,十足十和蔼模样,命冯嬷嬷和明珠将灯谜径自呈到各人跟前。
依着顺次颜舜华头一个将灯罩上的字谜左右翻看了一遍,但见上书: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步步为营,宠辱不惊。字里行间皆是颜太后的笔迹,她几乎是下意识抬眼谢恩似的望着颜太后,不假思索道:“国色天香。”
颜太后心感甚慰,安抚似的朝颜舜华笑了笑,吩咐道:“赏玉如意一柄。”
姑侄两个当着众目睽睽眉来眼去,愈发肆无忌惮,奈何建安帝都不曾置喙半分,众人更是噤声不语。
而在座最为仓皇之人,当属灵檀无疑了,她盯着灯盏仔细瞧了约莫小半柱香的功夫,只言片语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颜太后今儿心情大好,出乎意料间竟未曾教她难堪,只罚了灵檀吃酒。
轮到徐杳的时候,她眸光才落上去,便怔了怔,暗道晦气,但见上头朦朦胧胧只描着一行隶书:汉高祖废长立幼。
她思忖了一番,只因这道字谜的寓意实在不吉利了些,抿了抿唇,将灯盏置在案上:“称心如意,”见众人面露不解,她只好开门见山道,“只因汉高祖刘邦更钟爱赵王如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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