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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上华清宫威风赫赫的砖瓦,明晃晃地教人心慌。
裙摆一抻,拜在阶下。
徐杳脚步一滞,杵在原处半晌不为所动,罗袜鞋面也溅上地砖上的秽湿。
往日里最为注重仪表姿态的嘉定长公主,先帝平生唯一敬重的姊妹,大燕独一份金枝玉叶。更何况,她素来养尊处优惯了,何曾受今日的礼遇。
七年未见,再见嘉定,竟是这样的镜况。
不得不说,燕怀瑾这个人,行事最忌讳拖泥带水,往往他决计要做的事,便不留余地,好歹他也唤嘉定一声姑母,竟大逆不道到将人逼到如斯地步。
鸢尾只当是她受了冻才如此,便半搀上她的胳膊肘子循着石阶往里去。眼瞧着徐杳的余光总停驻在嘉定长公主那里,亦只好恍若未闻。
帝王家的荣华富贵,有时候不过在朝夕之间。鸢尾心知,这宫里头风云诡谲,往往这时候,最要紧是谨言慎行,若有了一时差错便是如坠万丈深渊。
奈何徐杳偏要走一遭华清宫。
一路无阻进了内殿,连鸢尾也只好在外头翘首候着,再三叮咛了她几句她也记得不甚清楚了,直到眼前逐渐升腾起雾气,万物都模糊起来,隐约见着桌案后头的一道身形,甫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哽咽着声音:“陛下前儿不还说,要给妾贺生的。”
她眼睫半敛,在半隐半晦的烛光里投下一圈阴翳,挥之不去的却是适才嘉定长公主的身影,几乎是哑着嗓子斥道,“燕怀瑾,我不过生辰已有七年了,原也犯不着非要贺生的,你看,眼下我眼巴巴来了,倒净给你添堵了。”
下一瞬她眼前一黯,已被人圈进怀里。
一时间四下寂静,良久才听见燕怀瑾沉吟道:“你从来不曾给朕添过堵。”指腹拭过她半干的泪痕,他指腹冰凉,此时倒触得她也颤着身子,朱唇止不住的翕动,他抚在她的下颔上,轻而易举便将她往自己跟前凑了凑。
徐杳凝视着眼前人,对上他墨一般的眸子,几乎要看到他心里去:“想必常海德已经下了刑部大牢,是不是?”不待他回应,她好似已知晓了答案,“位极人臣者,总归要出一位其中表率,既然如此,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十一条罪状历历在案,三十二位人臣联名弹劾,上则克扣军饷粮草,至疆关将士于不顾,视为大不逆,漠北周边部族本就心怀不轨,伺机攫取,一旦动乱,常海德的行径与通敌叛国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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