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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囊悉数收了,亦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段绶带出来,为她束了发。

  乘着他为她束发的功夫,她忍不住揪了两下他的袖口,“嗳”一声,“您说这话若是挨着您听了,可气不可气?”

  燕怀瑾一时绷不住乐了,有意揶揄她:“你凭得什么本事走到现在,朕怎么一丁点都不知晓。”

  她被他这话噎住了声儿,叫苦不迭,缠着他问了半晌,尽是给自己挖坑了。

  二人一道回了华清宫,徐杳下了轿辇才反应过来,直到瞥见外殿的桌案上头置着先前还在落英榭的奏折本簿,心下暗自咋舌,这样说来的话,委实是苦了蔡莲寅了。

  一路随他进了内殿,因她揣着不少思绪,连带着面上也流露出神思驰骋,始料未及撞上一道“铜墙铁壁”,她揉了揉酸涩的鼻翼:“您怎么憋着劲儿给人使坏呢?”

  燕怀瑾禁不住吁嗟道:“你又是在想什么心思呢?”见她懊恼,也不再打趣她,将人往跟前捞了捞,“怪朕的不是。”

  也不过须臾片刻,宫人们鱼贯而入,又识趣地屏退了。徒留燕怀瑾和她待在一处,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得心应手,牵着她的柔荑往金盥里浸,正正好的暖度,她一时间也怔住了,由着他替自己仔细净拭起来,末了还不忘握着手巾子为她擦了一番,柔软无骨一双手搁在他掌心上。

  氛围无端端旖旎起来,她心弦微动,直愣愣望着他又替自己上药,以致于创口上一阵痒麻麻得,她都未曾察觉。

  他被她瞧得久了,只当她欲言又止,面皮薄,索性问她:“可还有哪里不适?朕替你仔细瞧一瞧。”

  “再没有了,”似乎是怕他不信,待他替自己上完药,竟是当真一副要上前瞧一瞧的模样,这才信誓旦旦添了一句,“当真没有。”

  倏尔想起她去寿合宫前,他附耳说得那声“早去早回”,旋即明白过来自己这句“当真没有”的深意,委实是一语双关。

  果不其然,燕怀瑾似笑非笑望着自己。

  她一时避之不及,暗自盘算起日子来,眼前人下一句话却教她定了心:“先去用膳。”

  她这才暗啐自己小题大做,她原也不是做姑娘的了,这会子害什么臊呢。

  徐杳后来想,自己所谓的小题大做,也不是全然并无道理的。她这日用罢晚膳,虽说好生在他这里的西漾池享用了一番,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己受罪。霜寒露重,鸢尾好容易替她穿戴好,她自是裹得安逸,不曾想回了寝殿便教人压在榻上,一件件又替她褪了下来。

  说起来这一夜燕怀瑾倒成了甚是餮足的那个,真正儿是食髓知味,她实在是教他缠得受不住,泪眼朦胧噎着声儿无奈同他告饶:“您饶了妾罢,妾再也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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