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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徒惹得徐杳锁了锁眉,露出几分诧异的模样,偏偏这时候御书房里头七零八落的声音,纷乱无绪,连烛光也颤颤巍巍起来,继而便是燕怀瑾义愤填膺的声音:“去落英榭传人过来。”
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戛然而止,建安帝乍然的大发雷霆倒骇得一旁的宦人们皆屏气垂首起来,徐杳却终于舒展开眉头,唤了豆蔻替自己摘去披风,自顾自上前推门抬脚而入了。
里头的情形倒也并非十分狼藉,零零散散的奏折簿本杂然无章地堆砌在青石砖上,蔡莲寅正跪一双膝只顾着收拾,唯独上首那位从容不迫地坐在桌案后头俯视着一切,她瞧不清隐在烛光里他此时的神色如何,她心下却莫名知晓自她进来便投来的视线来自何人。
徐杳素然一张脸未施粉黛,姿态闲适,浑然天成一副不骄不躁的风骨,从踏进燕怀瑾眸光所及处便是笑吟吟的模样:“好好的,气什么?”
待近前了她才置下食盒,朝上首见了礼,身子还不及一旁的蔡莲寅低,偏首对着身侧道:“蔡大人先行去罢,我收拾便是了。”
蔡莲寅这会子倒也算识实务,纹丝不动只待建安帝开口,然而建安帝这时候却见状缄口不言,他心下揣摩一番,想来应属默许的意思,便起身告退了,见上首不曾传来置喙,这才按捺下心绪,健步如飞往殿外去了。
“过来。”
徐杳指尖方才沾上奏折簿本,便听见燕怀瑾唤她,只好止住动作。
“同朕说清楚,这上面与你有几分关系。”燕怀瑾将一卷授带顺势往桌案尽头一撂,屈肘倚案,“念——念完再辩。”
徐杳轻轻巧巧接过那一卷授带,缓缓展开,上头是工整的黑墨小篆:“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心头跟着话音一颤,“就这一句,陛下还想听妾辩甚么”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妾没做过的,也委实不知当辩些甚么。”
授带乃是柞蚕丝的材质,举国上下惟有菏泽盛产。至于菏泽,不偏不倚正是穆王的封地。
倘若她推测得不错,常海德徐文山二人,如今竟同穆王生出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究其因果,无非是燕怀瑾容不下他二人手上的滔天权势。君不容臣,自古有之。
她漫不经心将授带搁回桌案上:“这上面,您又信几分?”
“阆州知府未曾顺利押送回京都的事,朕不会过问你。” 燕怀瑾指尖自顾自摩挲,拂了两眼,同她直言不讳,“唯独这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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