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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床弄青梅。我那时因年纪轻些,未解得其中滋味。后来果真教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既做出死心塌地爱慕我的模样,我竟全当真了……”
她将这话说得很轻,仿佛下一瞬便要随风而逝,燕怀瑾只依稀辨出几个字罢了,却在他心头起了惊涛骇浪,他不可置信地蹙眉阖眼。
他许常玉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将她抬进豫王府,一柄青玉秤杆挑开鸳鸯戏水红盖头,鬓上是惊心动魄的流光溢彩,那支玉燕钗在她鬓间瑟瑟,表露着她心头的忐忑不安,她倒粉饰太平同自己开口:
“我这个人向来只听得进你的一言半语,我虽生来同你一般是入的皇家玉牒,却不甚深明大义。世人都说风月情场上最忌讳执迷不悟,到头来只怕会输个一败涂地,徒落个至死不渝的名讳罢了。你求娶我那夜既拿自己的性命起誓,切莫要哄骗我。”
“怎么会?”他那时听罢后笑不可抑,下一瞬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唇,她襟扣半解,半推半就躲入红帐里,他还不忘为她悉数拂去鸳鸯衾被上的红枣花生一物,容不得她受丝毫苦头。
然而一切早已在建安二年烟消云散了,建安二年,那个他无数梦魇痴妄里缠绕他的一年。他从未想过,偌大的大燕,会再有一个女子同常玉的性情如此相似,甚至当着自己的面道出了这番话。
燕怀瑾再睁眼的时候三魂已然丢了七魄了,鬼使神差般抚过徐杳今夜梳的坠马髻,一时忆起自己夜访关雎宫,在泊水戏台上初见徐氏的情形。
“阿玉,可是你回来了?”
徐杳只觉得愈发倦得厉害,自他腰间探出一只手,一把握上鬓间那人的手掌,她温热的指尖抵在他凉薄的掌心处,她将他的手掌带到自己唇边,瞧不见头顶他的神色,只察觉出他意外的服帖顺从,全由着她如何了。
她浑不自知般同他的指尖一一打照面,不过却是自己唇齿间打的照面。
燕怀瑾指尖靡麻,心弦微动,他登基以后难免历过不少逢场作戏的荒唐事,自打建安二年那桩事以后,他却是头一遭从未有过的悸动,从她一声“燕怀瑾”起便被迷得七荤八素。
他自出生以来,行事便以储君的典范来衡量自己,一贯在玩弄权术上费劲心思,却唯独算漏了同自己两小无猜的身边人,世人眼里他翻手是雨,合手是云,只为许芸芸苍生一个盛世太平,却不知晓他将自己的结发妻舍弃在芸芸苍生之外。
“你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情。”
他听见倚在自己怀里的徐杳风轻云淡地开口,道不尽的慵懒,浑不在意好似在说一件于她而言的寻常事。
燕怀瑾顿时眼睫湿濡,泛起雾气,唇齿打颤,哽咽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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