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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意着重“哪个姊妹”四字是他的无心之言,说得是徐姬和徐小仪,她心里悸动的却是同常玉一胞所出的常婉。但听他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旁敲侧击道:“还要朕为你废后不成。”
她朱唇莞尔,微微露出皓齿,潋滟一对柳叶眼里不见半分笑意,她温热的吐息浸在他脸颊上,痒酥酥的。
他听见她声音温顺,说的却是一声——
“成。”
“朝堂之上,朕已是处处让徐左相三分,”她腕间被他霎时锢得生疼,“莫非你要朕也处处让你三分?”
她禁不住“嘤咛”一声,道:“陛下自个好端端地说这些天花乱坠的浑话,也不许妾应一声,好没有道理。”
他倏尔松开她,她方才释了口气,余光瞥见他辗转身子在里侧的枕巾上躺下,离自己遥不可及。徐杳整了整被褥,放下卷着的扑簌纱帐,当她即里渐里阖上眼的那刻,听见他暗哑低离的声音:“徐杳,你莫要痴心妄想。”
她心里哂笑: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皆是闲事。
这夜唯一令徐杳不期而然的是,燕怀瑾竟未曾与自己有雨洽云行之意。她那时嫁给他时,还只当他是个钟情不渝的好郎君。如今世人皆说他与大燕的历代皇帝秉性一般无二,更有甚者评说他谓“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
他眼下倒又摆起矜贵雍肃的谱来。
翌日
天色蒙蒙亮,微微拂晓,正是一片刻雾裁风,蔡莲寅早已候在落英榭外,掐着寅时的时刻才进去叫门。他步履如飞,掀了珠帘蹑着声儿打量着眼前的紫檀木雕花榻,笼一袭黛色纱帐,望过去尽是朦胧,竟瞧不见半分春.色。
“陛下,”他规规矩矩行了跪礼,滴水不露,“该上早朝了。”
“嗯。”里头的燕怀瑾阖着眼下意识应声道,听不出半分倦意。
外殿的人顺势鱼贯而入,除了御前侍奉的宫人手中各端着朝服、九旒冕等梳洗之物,鸢尾豆蔻则跟在最后头信步进来。
待一同行过了礼,鸢尾才上前拾起地上的褂子安置好,拂手卷了帐帘,只见建安帝与徐美人尚卧在一方衾被中,徐美人半边身子已捱到床沿上,也不嫌硌得慌,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自顾自正酣甜,余建安帝一人泰然自若占着正中央的位置,面容惬意。
二人隔着迢迢半尺远,衾被中间微隆,鸢尾心下暗暗生怕徐杳前些日子风寒初愈,眼下可别再受了凉气,面上却不露声色,又见她眼睫微颤,明白她应是被叨扰所致,吟声道:“徐美人,奴婢服侍您起身。”
徐杳一面听她说,一面睁开眼,鸢尾见她一改往日的懒怠之色,只露出司空见惯的神色,伸出臂腕,待徐杳轻搭上手,才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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