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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不顾她的叫嚷和反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袖子向上拉去。
一抹鲜亮的颜色猛然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个五彩绳,这个五彩绳——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全然不过她又抓又挠,将她的手臂都抓破了皮。
每年新年,她都会给阿矩送礼物,有时是斑斓的锦衣,有时是明珠做的手钏,她勒令她不准取下,阿矩左右为难,只好悄悄掩在袖中。
有一年,她突发奇想,模仿人间端阳节的习俗,取霞间的五色天丝,编了一对五彩结绳。
阿矩按罪贬入凡间,依律法什么也不能带,那样一板一眼谨遵律法的人,行刑的时候,必然着白素,去珠饰,可是这一对五彩绳,她到最后也没有取下来。
司矩,你我君臣一场,座下情谊,是想留个最后的念想吗?
“……将她移到我房中吧。”
“老太太!”
她疲倦至极,抬手打断侍女匪夷所思的惊叫,“她是老身的故人,于我有弥天恩情,如今成了这样,我心里怎能过意得去?”
“老太太身子刚好一些,不如由奴婢来照顾吧?”
“不必。”她转身一步一步向外走,“我与她,有很多体己话要说……请诸位成全。”
浴桶中的水弥漫着白茫茫的热气,女子坐在水中,两眼无神,任凭凉玉浇下一瓢带着花瓣的热水。她吸了吸鼻子:“阿矩,水够不够热?”
没人回答她。
鸣夏告诉她,这具躯体上伤痕密布,显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才失了智。
她搬了小板凳坐在浴桶边,帘子掩着,外面谁也看不见,双手轻柔地为她枯黄的头发打上皂角,“我们阿矩原先的头发很黑很亮。别担心,从今天开始,每一顿饭都吃饱,听我的话,头发也会变得很黑很亮的。”
女人仍盯着水面,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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