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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面色惨白眼底乌青的程温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得几乎成了气音,疲惫道:“阮姑娘,姜姑娘,多谢你们冒雨前来给舍妹送行。大伯说得对,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请回罢。”
好在魏惊鸿和苻离很快赶到。
听姜颜简单的说明了情况,苻离伸手掀下斗篷的帽兜,将马缰绳拴在道旁的路上,对姜颜道:“你们先上马车,这里我来处理。”
姜颜的鞋袜、裙摆俱是湿透了,溅着星星点点的泥渍,阮玉也没好到哪里去。闻言,姜颜点点头,又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苻离:“这是我和阿玉的一点心意,劳烦转交给程家阿婆。”
钱袋里的碎银并不很多,但那是两个身处异乡的姑娘能拿出手的全部。
苻离郑重接过,点了点头,而后转身朝吵闹的程家人走去。他气质冷冽,衣着精致华贵,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时间人们纷纷让路,说话的语气都敬畏了不少。
程二姑娘最后还是下了葬,不过并未葬入程家祖坟,经历今日一场风波,程温也算是彻底看透了世间冷暖。有了苻离亲手送来的募捐,程温不愿妹妹死后还在程家祖坟里受欺辱,便另择了一块风水宝地,请了城中最好的送葬队风风光光地送巧娘出殡。
从此,程家无人敢置喙。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谁知第二日淋雨受凉的姜颜和阮玉双双病倒了。
阮玉倒还好,只是咳疾复发,好在包袱中常备了玉露丸,吃上两粒睡了一上午便精神了许多。倒是姜颜这个不曾生过大病的,一病便如山倒,回来后夜里起了高烧,去监内医馆领了退烧药也不见好,依旧红着脸缩在被褥中发抖。
整个正午姜颜都是在光怪陆离的噩梦中度过的。她一会儿梦见自己身处烈焰之中热得难受,一会儿又是如坠冰窖冷到发寒,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又梦见程家男人那些扭曲的面孔,梦见自己被司业叫去考课,可书本上却全是自己不认得的怪字……
“阿颜,阿颜!”
恍惚间听到阮玉焦急的呼喊,将姜颜从考课紧张的噩梦中抽离。她翻了个身,鼻腔发热,模糊哼道:“……什么事?”
一只微凉的手掌落在姜颜的额上探了探体温,阮玉道,“阿颜,再这么烧下去会出问题的……”接下来阮玉说了什么,姜颜已全然听不见了,脑中如同浆糊般混沌一片。
“阿颜,快些起来,我给你穿衣!”阮玉的声音大了些许,摇着姜颜的肩道,“苻大公子给你备了马车,送你出去看大夫……阿颜,你听到了么?”
“我已喝了药,睡会儿便好了。”姜颜浑身无力,连一根手指也不愿抬,闭着眼说,“我不想动……”
折腾了一阵,姜颜到底被阮玉从被褥中刨出来,头重脚轻地下床梳洗去了。
因假期未过,阮玉同姜颜去监丞那儿领了木牌便可出门。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阮玉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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