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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尾大不掉,除还是不除,殿下该做决定了。”
“杀!”邬苏月忽的一喜,吧嗒一声果决落子,毫不留情地绞杀黑龙。
朱文礼的视线落回棋盘上,只见白子合围,将黑龙尽数绞死,不由摇头苦笑道:“我输了。”
“这盘棋输了不要紧,朝堂的棋局却不能再举棋不定了,否则必输无疑。”邬苏月手撑在身后,双腿伸直,脚尖不断合拢又分开,坐姿不羁道,“朝中年年有新鲜人才涌进,此消彼长,何惧没有左臂右膀、肱股之臣?一个只会伤天害理的士族便如同身上的刀伤腐肉,如若不连皮带肉地削去,它迟早会危及性命。对殿下而言,薛家便是那恶臭生蛆的腐肉,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闻言,朱文礼和苻离俱是扭头望向她。
“怎么?”邬苏月不惧反笑,稚嫩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大胆张扬,挑眉问道,“后宫不得议政,你们是要绑我还是要杀我?”
“查罢。”朱文礼将供书往案几上一放,一锤定音,“只是此事暂且莫让母后知道。”
七月初,锦衣卫密探快马加鞭从大同府境内赶回京师,带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大理寺卿张炎回涉嫌倒卖私盐,大量私盐流通境外,养得鞑靼人膘肥体壮,为祸边境!
堂堂三品大员、五寺之首,掌管刑罚的大理寺卿竟然以身犯法、勾结通敌,此乃十数年来的第一大案,朝野上下为之震惊不已!
七月十一,张炎回伏法认罪,将私盐案包揽于身,坚决否认有人幕后操纵。
黄昏时辰,天空秾丽,姜颜坐在秋千上晃荡,扭头朝抱着绣春刀站立的苻离道:“查出大理寺篡改口供、销毁证据,包庇薛睿一案,我便能放心去找阿玉了。”
“快了。”苻离伸手推了推秋千,安慰她,“你该好好睡上一觉。”
“有什么办法,太子和邬二姑娘大婚在即,我忙着协助阮尚书撰写册宝文和祝词,已是焦头烂额。”姜颜后仰着身子,从下而上望着苻离道,“我怎么觉得大同府查案太过顺利?”
苻离道:“朔州参将李广英帮了忙,说是为了报恩。”
李广英……多么熟悉的名字,姜颜忘不了三年前朔州的动乱,以及李广英亲吻新生儿子时眼角的泪水。
善有善果,原来这世间还有温情存在。
“也不知他儿子现今如何了,应该能念诗了罢。”姜颜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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