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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起了风,树声沙沙。一片幽静。

  “臣女不知陛下何意。”卿如是的目光快速扫过跌落眼前的手札,收眼,故作停顿,坦然道,“然则,月长老素与臣女不合,臣女见其亦于天颜之前长跪不起,心生忡忡,唯恐陛下听信片面之词误会臣女,但又即刻想到,陛下召臣女前来觐见对峙,乃是明君,遂不敢多言。任凭陛下询问定夺。”

  话落,月世德的伏于地的手指微蜷缩,他稍抬起身,似是斟酌了番,又俯下去,不作争辩。

  皇帝将他细微的动作看在眼底,视线又转落于卿如是身上,“任凭朕询问?定夺?”他微压低声,“你知道朕要问什么?”

  卿如是摇头,毫不犹豫,“不知。”

  房中再度陷入沉默。良久,皇帝出其不意,朗声道,“月世德。”

  月世德一耸肩,忙答道,“草民在!”

  “将你方才对朕说的,说与她听。”皇帝并无耐心等候,“简明扼要。”

  “是。”月世德低声回,随即逐字逐句道,“女帝札记,乃卿姑娘之物。此番栽赃构陷,正因卿姑娘口中与草民‘素来不合’之说。”

  卿如是心底巨震。女帝手札?不是……不是怀疑她是秦卿吗?这札记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为何嫁祸到她的身上?

  她心以为是“秦卿”一事,脱口“素来不合”,却中了月世德的计,成为她栽赃嫁祸的佐证。虽是毫厘之证,却难防皇帝敏。感多思。

  且不知月世德心底胜算有几筹,这般笃定是她的,莫非已有铁证?

  她压下心绪,面色微变,仍直言反驳道,“陛下,手札并非臣女之物。臣女从未捧读过要手札,不知这手札有何不妥之处,又怎会无缘无故拿此物来陷害他人?月长老,空口无凭,还请拿出证据来,好教圣上看清,究竟是谁在栽赃陷害。”

  札记便在眼前,月世德却不动,等候皇帝开口。

  站在后方的太监在皇帝示意之下竟开始研墨。卿如是预感不妙,若是连环局,那这女帝手札就只不过是个引子。但愿她想错了。

  墨锭在墨池中研磨半晌,月世德的话语从滞涩难听的磨墨声中突出,“卿姑娘开脱说从未捧读过手札,那为何手札末尾的批字,乃是卿姑娘的字迹?”

  果真是连环局。卿如是心绪微浮,月世德要向陛下证明她与秦卿字迹相同,早已想到她会抵死不认,就算他将前些日她审批时在文章后书写的字呈上,她还是可以抵死不认,只要拿不出她亲笔书写的证据,便不足以令人信服。

  于是他便将手札嫁祸给她,要她亲手书写文字,呈给皇帝看。若她书写字迹与手札里的字迹相同,那女帝手札与她的关系便说不清了;若是与秦卿字迹相同,那月世德便会借题发挥,将下一项证明她和秦卿有关系的证据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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