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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议,到如今仍是郁结难释,独自在江湖飘荡,师父说让她静思一阵也好。”

  苏璇当年极少留在山上,记得师兄的女徒聪慧有心眼,曾让阿落吃过不少亏,没想成年后还有争结。听完倒是对左卿辞生出了一丝欣赏,不管出于何故,能抛舍侯府荣耀与御赐姻缘,都不会是庸常之人。

  有些事阮静妍也是首次听闻,她从马车的窗口望了眼苏璇,正逢他也看过来,两人同有所感,不禁相视一笑。

  一路气氛轻松,行进却甚为不易,红色的泥地仿佛被一百匹马踩过,地面塌熟软烂,凌乱的辙痕错杂,骏马极易陷落而拐伤马腿,必须时时留神控缰。

  苏璇忽然一勒马,鞭梢一振,一枚铁蒺藜从泥中破出,长长的刺尖染着深褐,苏璇的视线掠过一处陷坑,沿着深倾的车辙投向官道右侧的杂林,一声模糊的微响传来。

  殷长歌蓦然变色。

  唯有历惯江湖的才听得出,这声音是人被割断喉咙之际,鲜血混着肺气涌出的衰音。

  杂林下是一处缓坡,深深的辙印辗过朽叶,延伸至二十余丈外,地上有多具马尸,数步外开始有横陈的死者,死去的多是结实的大汉,他们遍身染血,眼目犹睁,手中还握着折断的刀。

  再往下坡草翻杂,泥痕凌乱,树干上嵌着短箭与毒蒺,经过一番剧斗,胜负几乎已经落定,四五十人密密围着仅余的十来个汉子。

  那些汉子剽悍异常,纵然到了末路仍是破口怒骂,拼尽性命将一人护在中间。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双鬓星霜已染,沧桑沉定,却有种征伐万里的气势,“阁下究竟受何人指使。”

  眼看对手成了俎上之肉,打头的老者执着一枚铜烟管,颇为得意,“不必多问,到了阎王殿自会知晓。”

  男子尽管身陷重围,并无惧恐之态,只道,“今日作杀人之刀,来日为代罪之羊。左某纵然绝命于此,阁下恐怕也是黄泉不远。”

  老者叩了叩烟管,嘿笑一声,“我等刀头舔血,没有三族可夷,借侯爷大好人头,换千金重酬罢了。

  一名瘦长的青年手段凌厉,长剑刚抹了一名对手的喉咙,甩开一溜血沫。

  丧了同伴的一名赤色脸膛的大汉冲近,挥着军刀怒砍,吼道,“侯爷出生入死,守得边疆千万百姓安宁,你们却贪于黄金,横加屠戮,简直是一群畜牲!”

  老者也不理会,神情三分轻蔑,七分杀意,一杆烟管比刀剑还刁钻,灵活的挑刺戳移。

  这些大汉都是军中精锐,互相支援方能撑到此时,然而敌我悬殊,情况岌岌可危,一个汉子大腿被刀锋划开,哼也不哼的反手剁出一刀,逼退了一人,更多的敌人又围上来。

  一个蓝衣汉子被老者的烟管锤伤踝骨,踉跪屈倒下去。

  赤脸大汉见情势危急,舍了瘦长青年前去援救,正缠斗间,身侧一刀袭近,眼看性命将休,有人一剑挑出替他架开了敌袭,“虞都尉,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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