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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持突然偏过头来看她。
他坐在阴暗里头,脸色郁沉,一贯上挑的眼尾此刻安静地垂下,里面蓄满了风暴。他沉声说:“沈棠,我若是你的话,就会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半分都不会回头。”
他诺诺张开唇,像是头困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你懂吗?”
沈棠不是泥人,也会有自己脾气,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有些火气,反声问着:“走得远远的之后,你又继续追上来,躲在不见光的地方看着我和孩子吗?”
陆持感觉自己的所有的骄傲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仿佛他只是一条讨主子欢心的狗,摇头摆尾地祈求着别人的怜悯。他骄傲一生,将所有的事情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而这种摇尾乞怜的感觉对他来说甚至连死了都不如。
他宁愿当初直接战死,留给所有人一个强大自持的形象,而不是现在这样脆弱到不堪一击,任何人都有直接捏死他的可能。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就是一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废人。
他狼狈地错开目光,正要转动轮椅离开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一只细白的手抓住了。
☆、111
女子的眼底蒙着一层雾气, 软声同他说:“陆持,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陆持见她不说话,嗤笑一声, 正要挥开她的手时。
就听见她说:“你以前吗?很坏,坏到骨子里的那种,存了心思要欺负我。我那时候天天数着日子, 想自己还能够坚持到几时。”
沈棠的声音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软糯, 中间又掺和了一点清脆,听起来很甜又不会腻人,一下子将时光拉回到那个泛着微黄色泽的日子。
陆持想了想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对沈棠算不上是好,一心想拔了她的刺,折断她的傲骨让她只能依附自己生长。他后来一直愧疚着,说是愧疚可更多的则是后悔与怜惜, 旁得更多的就没有了。
而现在他多了几分感同身受,一时间觉得呼吸不畅,心里钝钝地疼着。沈棠自小生长在书香门第, 千金有傲骨,那时她被他强按着低下头时, 只怕被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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