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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澜生垂头,视线落在面前的红帛上面。

  大红烫金的帛上,笔力遒劲银钩铁画般的字迹。

  安、丰,两个字亲密的挨在一起。

  透过这浓稠的墨汁,他似乎看见,丰钰那张清冷的脸,贴靠在安锦南的肩头……

  她那样倔强的女子,小鸟依人之时,会是什么样呢?

  应澜生攥了攥手掌,又松开。半晌,才苦笑道“侯爷……说笑了……”

  婚事,在不曾得到当事人应允的情况下,被订了下来。

  应澜生的求婚他们乐于听从丰钰的意愿,可对象一旦换作安锦南,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丰钰房中人来人往,远近亲友几乎踏断了她的门槛,无外乎恭喜,凑趣,叙旧,攀亲。

  她从不知,原来她有那么多的姊妹知己,那么多的兄嫂叔伯。

  丰钰依旧过自己的日子。清晨便去丰老夫人处诵经吃斋,回屋后便是伺弄花草,或是拿些话本子瞧。

  午后她会去丰庆房里待一个时辰。

  不为旁的,只为坐在闷得人头晕脑胀的充满药味的屋中,笑着给父亲喂食汤药,顺带回忆一番母亲病中的情形。

  说得越多,她便记得越清楚。说得越细,丰庆的脸色便越难看。

  他衙门的差事已经做不得了,郎中来瞧过,说是还能说话,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时丰钰在想,丰庆如今这样子,算她作孽么?

  可药是在客氏房中一点点给他用的,他若不是耽于那种事,非要勉强行之,又会病的这般重么?

  不管是不是造孽,丰钰都不后悔。

  她从没想过要他的命,她甚至还会努力的、出钱出力地供养他,让他好生养着,长命百岁才好。

  她要每天说上几件关于母亲的事,叫他时时刻刻记得,他今日之果与母亲当日的痛楚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个对儿女无情,谋害发妻的恶人,他配得到同情么?

  其实丰钰自己也知,她骨子里根本和他一样!

  她甚至更恶劣。她对自己亲父下手,比他还毒!

  丰钰喂完了碗中的药,拿了手帕替丰庆擦了嘴角,放下帐子,温声道“阿爹好生休息,我去瞧瞧杏娘。”

  近来,人人都知她待杏娘极好。

  本因杏娘和丰庆的事有关联,丰大太太等人打算暗中处置了杏娘。如今因着她高看杏娘一眼,认了杏娘失去的那孩儿,杏娘姨娘的身份几乎给默许了。反正,如今二房没有主母。

  客氏不过是个被关在房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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