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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本来也很不好受的吧,对不住,我这日子都过的昏了头了,反而要你回头来挂念我了。”
程普最终还是死在了西川,死在了一场意图与韩昊同归于尽的大火里,虽然最后还是没逮住韩昊,但那场大火,生生燃烧尽了韩昊三分之一的家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想到程普的死,很奇怪,大概是没有亲眼得见,也是有这段日子实在是南奔北跑遇袭救人已然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的缘故,当然,更有心里早有准备的成分在,最早听闻父亲的死讯时,程双陆正陷在柯尔腾的大草原上,整日受着被一群自己听都听不懂的柯尔腾人呼来喝去的待遇,后来跟着允僖回了大庄后,又是忙于帮助皇太子裴允晟的戒断治疗,兼之还要为夜夜整装出、日日血衣归的允僖点一盏守夜的灯,坐在桌边数着更声,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太忙的时候,也许人真的就不会感觉痛了。至少当程双陆忙到心力交瘁,忙到无暇他顾,日日陷于对兄弟两个里无论哪一个先支撑不下去了就一切彻底崩盘的巨大压力里时,她是这样的。
对于父亲的死,等程双陆还有心情回过头来细细思量时,除了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忧伤惆怅,其他更多的,悲痛欲绝啊,夜不能寐啊,报仇雪恨啊,也许是因为有人在做了的缘故在吧,程双陆而今回忆起来,不由怅然地发现,自己或许真的是一个不多孝顺的女儿,对于父亲的死,竟然就那么过去了。
程双陆苦笑了一下,对于这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也只简单道:“韩昊得诛,父亲他九泉之下,也算是心头得一慰藉了吧。”
而父女俩如今阴阳相隔的命运,其实在更早,程普说出那句“我戒不了”的时候,程双陆心里,便隐隐有了预见了。
“只是殿下,韩昊虽诛,芙蓉膏之祸,却远不止此。”程双陆抬起眼睛,认认真真地向允僖请求道,“殿下,我想您回洛阳后,能上奏陛下,以朝廷的名义,在大庄四境之内,清扫一切芙蓉膏的残毒余害!”
“自然,”允僖肃容道,“芙蓉膏给人带来的切切实实的痛苦,我也算是亲身经历过了,等回到洛阳,无论如何,我是必然要坚持要求父皇派钦差来西北查没这个东西的!”
“不过,”面对程双陆松了一口气的笑脸,允僖顿了一下,揶揄地笑了一下,直白地邀请道,“陆儿,你为什么,不直接跟着我们回洛阳,然后亲自去向我父皇陈情呢?”
程普算是最早用了芙蓉膏的那一批,而程双陆陪着她父亲挣扎着尝试了戒断那么久,对于这方面的危害和认知,程双陆应当是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的。
当然,允僖这一句邀请,有多少是出于公义,又有多少是为了私情,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但很多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分的那么清楚了。允僖想,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带我面前的这个白衣姑娘回洛阳,带到我阿娘面前让她也看一看,如此,便足够了。
有几多风花雪月,痴情相守,最早的时候,也不过是从那一腔冲动而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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